“沒有,自從懂事起就在山上了,山下除了人,還有什麼?”
“有啊,想知道嗎?”女人低頭看著小和尚的小光頭,說道。
“想。”
“但是姐姐就不告訴你,想知道就下山去看看吧。”女人略顯俏皮的說道。
“不敢。”小和尚卻卻得說道。
“為什麼不敢?”女人有些不理解,這山下有他害怕的東西?
“不知道。”
“唉。”女人歎了一口氣,突然覺得這個小和尚有些可憐。
兩人又看了一會遠處的景色,女人便要離開了。
這次,小和尚破天荒的為施主送行,說是送行,也就送到階梯口那邊。
小和尚看著女人走下階梯,又看了看四周,沒有人,再次看著女人的背影,忽然用細如蚊子的聲音說道“小僧如果下山,可以找施主嗎?”
山頂的風很大,一下子就把他的聲音給吹走了,他看著女人繼續下山的背影,心中突然鬆了一口氣,但又有點小小的失落。
小和尚正準備回頭,就看到那個女施主轉過頭來對他一笑,說到“好啊,隻要你能下山,並能找到姐姐,姐姐就給你一個驚喜。”
小和尚楞楞的看著女人的笑容,等他回過身來的時候,女人已經下到很遠的地方,自此以後很長一段時間,小和尚的男孩裡總會浮現女人那笑容。
春去秋來,小和尚突然發現時間流逝得特彆的快,兩年時間,他嘗試著垮出那一步,但卻做不到,心中又期盼著那個白色身影重新出現在他的麵前。
當他再一次來到階梯口,凝望了很久,又準備放棄的時候,一個人在他背後推了他一把,讓他跨出了第一步。
小和尚扶著崖壁,回頭看著那個推了他一把的人,是自己的師父。
“師父!”小和尚疑惑的看著自己的師父,這階梯可是很陡的,他就不怕他這一推把自己推落萬丈深淵嗎?
“幫我送一封信。”樹枯從自己的懷裡掏出一封信交給小和尚。
“送給誰?”小和尚接過信封,信封上沒有寫任何字,而且信封也很薄,小和山都懷疑裡麵沒有信紙。
“龍幽寺的樹洞僧人。”樹枯麵露慈祥的笑容說道。
“可是我沒去過那裡。”小和尚有些為難的說道。
“凡事總有第一次,位置為師也和你說過了,實在找不到就問人,信沒有送到手就彆回來。”樹枯僧人順位便轉頭離開。
小和尚傻愣愣的拿著信封,又看著自己已近走下了好些台階,他終於邁開了這一步,雖然是被動的,但終於邁出來了。
從害怕到邁出,小和尚都沒有弄明白自己之前到底在害怕什麼,但邁出那一步以後,那些害怕也隨之煙消雲散。
這一天,小和尚下山了。
這封信一送就是一個月,一個月後,小和尚才回到了山上,跟自己師父說了在這一個月的所見所聞,言語中充滿了興奮。
樹枯隻是靜靜的聽著。
自從那以後,小和尚就經常下山,這一走就是一兩個月,每次回來,都在和師父講述著自己去乾了什麼,又見到了哪些新鮮的事,又跟哪個大師傅學到了什麼。
小和尚漸漸地褪去稚嫩和那害羞的性格,漸漸地長大。
十七歲那年,已近長大的小和尚跟自己的師父商量起來。
“師父,我想去更遠的地方走一走。”小和尚有些緊張的說道,隻是這種緊張被他掩飾的很好。
“能跟師傅說一說原因嗎?”樹枯第一次問自己的弟子,以前不論他做什麼事,樹枯都不會問其緣由。
“就是想見識到更多的東西,佛曰普度眾生,但沒見過眾生,如何普度。”
聽著已經長大了的小和尚的回答,樹枯不在詢問,隻是囑咐了一些事情,便讓他隨時可以下山遊曆。
小和尚撒謊了,在見識到更多的事情後,他第一次撒謊了。
或許是撒謊之後的害怕,小和尚沒過幾天,便帶著一個小行囊和一把戒刀下山了。
刀屠寺的僧人也不全是窩在山裡吃齋念佛的和尚,也有一部分和尚行走在六須山之外的大地上,傳授佛法,濟世救民等事情。
樹枯僧人笑眯眯的看著自己的弟子外出遊曆,或許他知道他的弟子撒了謊,或許不知道,就這麼靜靜的站在階梯的頂端目送著自己的弟子下山。
而他這個弟子一走就是兩年,杳無音信的兩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