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霄閣。
邋遢的老和尚和簡樸素雅的老天師,兩人在亭子底下落子對弈著,石製的棋盤上,縱橫交錯棋線交錯點中,落了許多的黑白棋子,棋盤上的空間越來越少,能落子的地方僅剩寥寥幾處。
棋盤兩邊,兩人都是一副老神在在的樣子,這時輪到邋遢和尚落子,邋遢和尚從棋盒之中撚起一枚棋子,不假思索的,“嗒”的一聲,落在棋盤上,頗有一副大師的風範。
若是有人在旁邊觀棋,此時臉色已經漲紅,這並不是因為被老僧的這一手“神之手”給驚豔了,而是對老僧的棋藝或者是亭子下兩人的對弈給氣著了。
棋盤上的棋局,那很不就不是棋局,黑白棋子的落子毫無規則可言,兩個老人就像兩個稚童,胡亂落子,這還不算,在他們對弈的過程中,還時不時吐出讚揚對方的詞語。
邋遢和尚落子完畢,天師趙誌摶撚起棋子,棋子劃過一道小小的弧線,輕輕的落在棋盤之上。趙誌摶剛抬手離開棋盤,之前他落下的那枚棋子,忽然碎裂開,碎成一小搓粉末。
棋子的爆裂,讓兩人都僵直了一下,臉上的表情也凝固了,隨後緩緩變成平淡的臉龐。
趙誌摶緩緩收回自己落子的手,麵無表情的看著那枚粉碎的棋子。倒是那個邋遢和尚率先開口。
“道家之人破壞規矩了。”
“用不著你這個老和尚來說道。”趙誌摶語氣冷淡的說道。
“那趙天師怎麼處理?”
老和尚的話讓趙誌摶陷入抉擇之中。
“同門的爭鬥確實是痛苦的,老僧不介意勞煩一趟,老僧也在神霄閣逗留有些時間了,也該回去了,回去的路上就順便替天師排除煩惱,我佛慈悲,不會為難天師的弟子。”邋遢和尚緩緩說道。
麵對老和尚的提議,趙誌摶沒有立即答應,他心裡想的是更多。
麵對不回話的趙誌摶,邋遢和尚大概也知道他在想什麼,也不說破,反而說道“不想勞煩貧僧也罷,不過,聖人山的那位山主可”
“閉嘴,你這個老禿驢。”
聖人山,風竹居。
言羽回到聖人山之後,就窩在風竹居很少走動,也不怎麼和聖人山的弟子接觸,倒是聖人山的四聖人,除了言羽的老師之外,其他三位經常與言羽辯論,這樣的事已經在聖人山傳開了,眾弟子都等等期待著,這樣的現象,無疑就是想看看這位聖人山第一位哲字輩的女先生與聖字輩還差多少距離,一些對言羽瘋狂崇拜的弟子期盼著聖人山的第一位聖字輩女先生出現。
風竹居的關老伯帶著言羽收留回來的兩個書童在小島上尋找著能吃的小竹筍,而言羽則和山主在小居的平台邊緣上,一人拿著一根釣竿在垂釣著。
山主悠閒自得的釣著魚,而言羽則手拿魚竿,陷入了沉思,在他們兩邊有魚泡在水裡的魚簍,從裡麵翻騰的跡象來看,言羽釣到的魚要比山主釣的要多,所以言羽沉思的並不是自己的漁技不如山主。
青海湖的水,今日很是平靜,至少,言羽兩人釣魚位置的水域很平靜,稍微冒頭的魚兒都能在水麵引起一圈圈清晰可見的漣漪。
忽然水麵翻動了一下,隨後,山主的魚竿彎得厲害,魚竿儘頭的魚線崩得老直。
“吱吱吱”
魚竿發出細微的響聲,似乎在提醒主人魚兒上鉤了。
“魚,魚,魚,山主,有大魚上鉤了!!”言羽從沉思中回過神來,魚兒上鉤另她激動不已,可能是因為她們在這做了半天都沒有釣上一條大魚的緣故,作為一名合格的釣魚佬,大魚上鉤是值得激動的事。
“山主,山主,用力拉呀。”言羽有些想輕易上手的衝動,因為山主在大魚上鉤之後都紋絲不動著。
“山主,您在看什麼啊,魚在那邊。”言羽焦急的說道,因為她看見山主扭頭看著另一個方向。
商國皇城郊外,丁槐的莊園中,丹爐的紫煙嫋嫋的升起,園中的小道童們忙碌的轉來轉去,他們的交流很少,因為在那個老道士麵前他們不敢說話。
丁槐盤坐在亭軒中的蒲團上,身子微微佝僂著,閉目凝神,一手持著拂塵,一手搭在膝蓋之手,五根手指在撚動著。
藥尹跪坐在一旁,手持蒲扇,輕輕晃動著,微涼的小風,吹向老道那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