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玥與黎王單獨談了許久,直到日落西山……
滿心疲憊的黎王,問出了隱藏在心底的那個問題……
“為什麼會變成這樣?真的是孤做錯了嗎?”
他的聲音不大,與其說是在問南玥,不如說是在反省自問。
他知道他不如先祖們,可他也是一心為國,不惜賠上了自己的女兒,欺騙了無數子民,更愧對拓跋氏那可憐的孩子。
卻還是救不回這個日益衰退的國家……
剛要出去的南玥腳步一頓,她轉過身來,看著這個小國君主……
他已經不年輕了,長期的操勞讓他發絲灰白,經受了接連的打擊,隻能強撐起脊背,不讓自己倒下。
對於拓跋鈴和烏雅曼,他的確不是一個好人。
但對於子民,他做了他能做的所有。
即便,他不是一個合格的君主,但他儘力了。
因為這一點,南玥願意替他解惑。
“是,你做錯了。”
“不光是你,拓跋氏也錯了。”
“你們過於迂腐,沉浸於過往榮耀中不可自拔,不願意踏出一步,也不做出改變,所以拓跋氏新一代比不上先祖們,你們就覺得戰血消失了。”
少年勾唇一笑,自信張揚,“可戰血真的隻是簡單的血脈嗎?我沒有所謂的拓跋氏戰血,大寧千千萬萬將士同樣沒有,但我卻能帶著他們打贏每一場戰役!這才是真正的戰血!”
“不要再固步自封了。”
簡單來說,黎國就是以前被捧得太高了,依賴所謂戰血太重,不願意培養有潛力的戰士,隻想著再出幾個拓跋氏的戰神來。
又古板迂腐,覺得女郎不能上戰場。
兵力才越來越弱,還害得拓跋鈴那樣慘。
少年的話,振聾發聵。
黎王像是失去了渾身力氣般,跌坐在椅子上。
也許,是他真的老了吧……
黎王嗬嗬笑了兩聲,不過這次……
他好像真的押對寶了。
……
黎王因病休養了不少時日,病愈後,就召集了臣子們……
將士們的接受速度,出乎拓跋鈴的預料。
讓她意外的是,拓跋氏也有很多接受她的。
當然,家主就不說了,見到她,還是吹胡子瞪眼的。
不過她可不怕,誰不服就揍誰。
聽說,拓跋嶺因為暴露了身份,沒臉見人。
後麵被同輩的拎出來狠揍了一頓,沒事兒就對打。
倒是讓他的負麵情緒散去了很多,雖然每天都鼻青臉腫的。
拓跋鈴現在的生活,與之前相比,可謂是雲泥之彆。
當然,也有始終無法接受她的,但她根本不會在意。
她現在隻想離開,走向真正的戰場,哪怕會馬革裹屍。
……
南玥離開時,帶走了黎國的得力乾將,拓跋將軍和他的親衛隊。
但留下了許多東西……
有守城重弩,有新版的弓弩,都是他們見所未見的。
還有珍貴的書籍,是關於糧食與製器的。
還有,以後越州,有了正式的貿易通道,每年文州都會給越州糧食與各種種子。
讓他們嘗試耕種改良,實在種不了的也能換嘛。
反正地廣,隨便他們試。
越州主要做的,還是製器,裝飾器物要,兵器更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