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隔多日,姬懷安終於又與南玥一起用了晚膳。
當然晚上就沒有一起睡了。
一是他病的也沒多重,不需要徹夜照顧,二嘛,則是家人都在身邊,知道她其實是個女郎……
不過他們之前抵足而眠的事兒幾乎府中所有人都知道了,田秀他們肯定也知道了,她倒沒說過什麼,知道女兒有自己的分寸,隻是偶爾看到姬懷安時,眼神中帶上了一兩分對於“女婿”的審視。
楚鈺近些日子忙著跟拓跋鈴學武藝兵法呢,也不在意這些事。
頂多就是對她的佩服更上了一層。
不愧是阿姊!
於是眾人又發現,姬羽公子和楚大人和好了,不,兩人相處甚至比之前更親近了。
現在的姬羽公子,看楚大人的眼神都比之前柔和。
之前雖然也經常對楚大人笑,但總感覺隔著一層什麼。
可現在……
有時候,左易無意間瞥到姬懷安看主公的眼神,都莫名其妙起一身雞皮疙瘩。
總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對勁。
但又說不出哪裡不對來……
反正他看主公不那麼看。
許是……把主公當阿弟來看了?
……
與文州的平靜不同。
沒了主的平州徹底亂了套。
當然,江州和鹿州也不好過。
長廣君洗不清頭上的屎盆子,乾脆專心調查信陵侯生前所做惡事,務必讓他死了也不安寧,遭受天下人唾罵。
與信陵侯黨羽的梁子越結越大。
信陵侯沒得突然,嫡子早夭,幾個妾室生的庶子年紀小,也沒什麼大用。
底下黨羽自然起了異心。
信陵侯活著的時候名聲極好,依靠民心上位,也拉攏了不少能人。
這些人都是為了百姓,為了讓天下安定下來,才尋了一個明主。
卻在信陵侯死後,才知道,所謂的明主其實殘忍又暴虐,禽獸不如,做過的惡事簡直罄竹難書。
一些因為他仁善而投靠他的,被他欺騙了,難免失望又憤怒。
也沒心思去管什麼長廣君,為信陵侯報仇了,與另一派親信爭鬥了起來,絕不能讓平州落入這些親信手裡……
鹿州。
聽到平州內亂的消息傳來,長廣君一掃這段時日的鬱結,終於笑出了聲。
水能載舟亦能覆舟。
信陵侯那個偽君子,既然吃了名聲的甜頭,就應受到反噬。
笑著笑著,長廣君咳嗽了兩聲,吩咐一邊的下屬幾句話。
下屬聽到,有些吃驚的抬起頭來,“這樣會不會太冒險了?萬一大公子出事了怎麼辦……”
長廣君撫了撫胡須,又咳嗽了幾聲,語氣冰冷,“若辦不好,也不配做我的兒子。”
下屬不敢再多說什麼,應了一聲退下了。
……
平州的消息自然也傳到了南玥耳中。
黨羽們忙著解決內亂,一時間,倒是沒有向江州出兵。
不知道長廣君如何想的,竟然也沒有出兵攻打江州。
“依在下看,長廣君是想趁機一口氣拿下平州與江州。”
藍衣公子在棋盤上放下一顆白子,幽幽說道。
他輕笑一聲,“倒是與主公的想法不謀而合。”
紅衣少年望向窗外,今日是個陰天,霧蒙蒙的,連帶著遠處風景都看不太清晰。
南玥微不可察地蹙了蹙眉,“這一步太急,與長廣君以往行事不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