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玥以雷霆手段把攻下來的幾個郡給穩住了。
與那些百姓想的不一樣,入城的士兵們並沒有燒殺搶掠,他們的生活還是一如往常,甚至還有一些有利於他們的命令下來。
謝淮回來的時候,南玥還在書房裡忙著事務。
他作為主公麾下第一謀士,與其他人自然不一般,在主公忙的時候,並不需要下人進去通報。
許是近鄉情怯,謝淮竟然難得有些緊張,哪怕一路上都在想著見她……
他也派謝氏的人暗中調查過,確認並沒有什麼雙生子的存在,楚鈺外祖田氏那裡也沒有什麼楚月去過。
實際上,田秀嫁給了永定侯以後,就沒回去過田家,隻生下兩個孩子後他們過來見過。
畢竟她在侯府雖然是主母,性格卻懦弱無爭,被老夫人和妯娌壓著,也不敢提出想回家看看。
楚月楚鈺與外祖家都沒什麼感情。
謝淮很肯定,假楚月在騙他。
但事情像不像他猜測的那樣呢?
謝淮推門進去,手指有些微不可察的顫抖。
隔著屏風,裡間有聲音傳來……
“……太子琰送來的密信。”
“放著吧。”少年聲音淡淡。
“喏。”
一道身影退了出來,見到謝淮,行了一禮便出去了,這是南玥培養的人。
謝淮眸光閃了閃,進了裡間,“主公。”
南玥抬眸看了他一眼,微微勾唇,“清瑜兄回來了。”
“嗯。”
謝淮和她說著支援與雲州的事,沒有一絲隱瞞,包括姬桓的死。
他看著少年,從她墨黑的發到握筆的手,一點一點看過去……
少年身姿挺拔,麵容俊美無雙,雌雄莫辨卻不顯陰柔女氣。
許是完成了一卷公務,少年把筆擱在架子上,一邊聽他說著,一邊伸手端起一旁的茶盞,啟唇喝下。
他的視線於是又放在了少年因為吞咽而滾動的喉結之上……
話語一頓,他沒有再繼續說下去。
掩在寬袖下的手微微收緊,謝淮感受著胸腔裡的心跳。
心緒複雜難明。
真的是女扮男裝嗎?
若是真的,他不會看不出來的,何況他們曾經……
同床共枕過那麼多次。
不管是男是女,他此生隻愛這一人。
可若不是楚月,那他又是誰呢?
南玥放下茶盞,見他突然安靜了,有些不明,“清瑜兄,怎麼了?”
謝淮回過神來,忽然看到茶盞旁的一封密信。
他明知故問,“這是誰的密信?”
“太子琰。”
謝淮走到桌案前,“在下能看看嗎?”
南玥隨意道“你想看就看吧。”
反正尉遲琰送來的估計也沒寫什麼,廢話而已。
看個密信而已,作為她信任的小尾巴,這點權力她還是給的。
謝淮勾了勾唇,眸光瀲灩,“多謝主公。”
隻是再垂眸看向手中的密信時,他的眸光陡然沉了下去。
太子琰可真是命大,也是他的失誤,竟然陰差陽錯讓他活了下來!
現在竟然還敢送密信過來。
他拆開密信,抽出信紙,竟然帶出了一塊絲帕……
絲帕飄落在桌案上,南玥看見上麵繡的圖案,是一對鴛鴦。
這是……
楚月送給尉遲琰的定情信物,上麵的圖案是她自己繡的,一針一線都是少女心事。
她心思一轉便明白,尉遲琰在城樓下認出她了。
再看向謝淮手中的信,這尉遲琰會給她寫什麼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