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左秋處在迷糊的暇思之中,路北方急速的腳步聲驚醒了他。
沒待他將身子坐起來,路北方已經像利劍般閃到他的辦公桌前。
“左縣長,我問你,你不說財政上麵沒有錢嗎?怎麼我看文件說,又要修建新的辦公大樓了?而且還修建33層?這就有錢了?!”
麵對路北方的拮問,左秋目光不緊不慢瞟了他一眼,當然,他也看到路北方手中的那份文件,頓時知道路北方發火的原因。
“你說什麼啊?路北方!”
左秋將腳從另一把椅子上放下來,身子坐正,雙眼盯瞪著路北方道“我說你這人,怎麼隻知道你鎮裡麵要錢修路啊?你沒看到現在縣政府院內亂成什麼樣子?這70年代建的樓,又矮又潮濕也就算了,而且還沒有規劃停車位,市領導來了省領導來了,那依維柯都開不進來,這些你沒看到嗎?所以,修樓怎麼啦?”
“修樓怎麼啦?!”路北方深呼一口氣,怒目盯著路北方道“我知道縣大院內不方便停車,也知道這裡需要改造。但是,什麼事都有輕重緩急!眼下這階段,我覺得落實招商引資項目,比建大樓更重要!畢竟這大樓雖然住著不方便,但還能用!若是咱們配套設施搞不好,人家就不來投資了。那可關係到臨河鎮未來的發展,關係到3萬多臨河鎮人民群眾的幸福。”
路北方一口氣說了這麼多,讓左秋感到特彆心煩。
他便將身子撐起來,眼睛煩燥地盯著路北方道“路北方,你這是在教我做事嗎?你讓我現在舉全縣之力,先將你臨河鎮那條破路給修起來?是不是這樣,你就舒坦了?……我跟你說,不可能!不可能!你要求我,還不夠格!……再說,我說你個小小的鎮委書記,怎麼著還想當我這縣長的家了?你也不照照鏡子,看看自己是誰?”
“左秋,你?!”
左秋這話,讓路北方火氣直線上升!他牙一咬,怒目相向,悶吼出聲。
不過,他的身子還沒完全湊過來,本來被奪了文件的顏修潔,與左秋的秘書伍浩,眼見兩人就要吵起來,此時隻得急急擠到兩人中間。
那邊,顏修潔攔在左秋的麵前“左縣長,您大人有大量,咱就彆爭了!有什麼事,都好商量,好嗎?求求你們彆吵了!”
這邊,伍浩也攔抱著路北方腰,擁著他朝門外走,邊走邊道“路書記,算了算了,吵不是解決問題的辦法!再說這影響也不好啊!”
將路北方稍稍擁到門邊,伍浩輕聲勸慰道“過兩天,縣委黨書記不就回來了嗎?到時候,你再給黨書記彙報彙報,指不定他會給你想辦法的。”
在伍浩的簇擁下,路北方被他推到了門外。
哪知道,屋內不甘被路北方教訓了幾句的左秋,當著顏修潔的麵,為挽回麵子憤怒恨地咒路北方道“狗日的,算什麼東西呢,在我麵前指手劃腳,沒死過!”
左秋雖然貴為一縣之長,但常年喜歡跟一些包工頭和工程老板在一起,愛烏及屋,他說話的時候,口頭禪特彆重,動不動“狗日的、特瑪的”出口。
左秋的聲音雖不大,但路北方軍營出聲,不僅視力好,耳力也不差。
此時雖相隔十多米,他卻是字字句句聽在耳中,特彆清晰刺耳。
當左秋嘴裡噴出那句“狗日的”的時候,路北方的逆鱗就被他層層揭下。
路北方13歲失去父親,母親含辛茹苦撫養他長大!對父親的追憶,對母親的歉疚,那都是他心中最柔軟的部分!
總之,他容不得任何褻瀆他的父親母親。
“你說什麼!”
路北方雙眼通紅停下腳步,嘴唇動了動。
突然,他一低頭,甩手就將伍浩推得老遠。
待到伍浩站穩,路北方已經再次出現在左秋的麵前。
這一次,路北方啥也沒跟他說了!隻聽“啪”,接著“砰……嗵”兩聲,路北方揚起手巴掌扇過了左秋的臉上後,而且順手還將他的衣服揪起來,就像老鷹拎小雞一樣,將左秋擰起來扔到他辦公室用來接待客人的沙發上,發出低沉的悶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