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前方攻城大軍源源不斷朝著護城河衝去的同時,鎮東王大軍軍營之中,一座龐大的營帳已經是悄然而立。
陸明陽抽調的五百精兵也早已就位,隻是他們都不知道自己要做些什麼,隻能是被動等待。
搭橋的攻城戰一直持續了兩日兩夜,這中間鎮東王府大軍死了數百兵士,卻始終沒有任何一人攻到過天陽城的城牆,這簡直就是白死。
東門城牆之上不時傳出一道道哄笑之聲,似乎是在笑那些兵士愚蠢,明知道是送死還要一往無前。
而另外一些人則是心驚鎮東王府的軍令,軍令一出,哪怕明知道危險性極高,也沒有人敢有絲毫退縮,這是衡量一支鐵軍的唯一標準。
鐺鐺鐺……
當第三日清晨到來的時候,正在搭橋的兵士們,終於是聽到一道鳴金之聲,當下眾多兵士如潮水一般退卻,也讓城牆之上的弓箭手們鬆了口氣。
就算天陽城中資源充足,這些精銳弓箭手們也是有限的,連續兩日的拉弓射箭,他們感覺到自己的手臂都有些抬不起來了。
城頭之上,顏榮道眼神微眯,他已經有兩日兩夜沒合眼了。
雖然兩日不睡,對他們這樣的六境大宗師來說不算什麼,可是精神的消耗卻是不能忽視,但他依舊瞪大那雙老眼,看著城外大軍的一舉一動。
“大司馬,東北和東南有動靜!”
一道聲音傳進顏榮道的耳中,讓得他極目遠眺,赫然是看到城外大軍之中,兵分兩路朝著東南和東北兩個方向進發。
這些鎮東王府兵士們背上都扛著一個大袋子,讓得顏榮道瞬間就明白對方想要做什麼了,臉色不由微微一變。
“他們要攔截護城河,這是要……填河?”
顏榮道果然是身經百戰,曾經更是用這樣的方法攻破過一座大城,可就算是他知道對方要做什麼,也根本不敢出城攔阻。
顏榮道最後的依仗,便是這天陽城的高大城牆,真要敢開城迎敵,當初他也不會將顏氏精銳全都撤回城內了。
因此顏榮道和城上將士們,隻能是看著城外的兵士們,扛著沙袋扔入護城河之中,最多也隻是弓箭襲擾。
天陽城的護城河並非活水,而是人工挖掘出來的,因此在東南和東北兩端填滿沙袋之後,瞬間就斷流了。
與此同時,鎮東王府大軍齊出,同樣是人人扛著沙袋,朝著東門城外的一段護城河中扔去,河水漫延,卻是漸漸被填平了。
這個過程持續了五日五夜,期間也有不少王府大軍被城牆之上的強弓硬弩射殺,又死了近千人,卻是活生生鋪出了一條路來。
整個東門城外的護城河,都被填滿了沙袋,這讓得城牆之上的顏氏兵將們,臉色都變得有些難看。
因為他們知道,沒有了護城河的保護之後,接下來就將是更加慘烈的攻城之戰,甚至可能被攻上東門城頭。
雖然他們早就準備了火油巨石等守城器物,但終究有用完的那一天,離得這麼近的距離,弓箭的用武之地已經是大打折扣了。
原本護城河的對麵,是弓箭手射殺敵軍的最佳距離,敵軍又不可能一個個遊過河麵,但現在這樣的優勢,明顯是不複存在了。
而讓顏榮道有些意外的是,當護城河被填平之後,城外的鎮東王府大軍,卻沒有大舉進攻,隻是有一些兵士手高舉盾牌,更像在試探。
“陸明陽這小賊,難道有什麼陰謀?”
看著城外稀稀拉拉的一些兵士,顏榮道不得不多想一些,不過下一刻,他便是露出一抹冷笑!
事實上顏榮道也不是什麼也不做的,早在之前看到城外兵士堵住兩邊河道之時,他就已經命令城內顏氏兵將挖掘地道了。
既然不能出城和鎮東王府大軍真刀真槍戰上一場,那就隻能暗中鬥智鬥勇,經過五日時間的挖掘,自然是極有成就。
“大司馬,都準備好了!”
尤其是當一道聲音傳入顏榮道耳中之時,他臉上的冷笑瞬間化為喜色,然後右手高舉狠狠壓下,那傳令兵興奮地得令而去。
轟隆!轟隆!
隻聽得數道巨響之聲從地底之中傳來,緊接著那已經被填滿了沙袋的一段護城河,陡然向下沉了丈許。
嘩嘩嘩……
兩端沒了阻礙的河水奔湧而過,瞬間就將東門城牆之外的護城河淹沒,看起來和五日之前並有什麼兩樣,隻是多了河麵下方的一眾沙袋罷了。
一些舉著盾牌的鎮東王府兵士撤退不及,直接被河水衝出老遠,不少不會遊泳的兵士們,瞬間就失去了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