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鬆對王桓寄有很高的期望,可是現在,這個弟子卻是命不久矣,必須要靠清竭丹救命,他不得不妥協了。
雖然剛才向安說過,可以用某些手段吊命,讓王桓多活幾日,但是也沒有絕對的把握,鬱鬆冒不起這個險。
“鬱夫子爽快!”
姬尚眼眸深處閃過一絲得意之光,他倒是不怕這位夫子反悔,而且他還知道王桓是最尊師重道的,師父的話能不聽嗎?
也就是說,隻要王桓服下了清竭丹,這一條命保住之後,他就不得違抗師命,隻能是帶人回到尚醫盟之中,這樣姬尚的目的也就達到了。
“還不快救人?”
鬱鬆懶得和這趁火打劫的家夥多說廢話,他覺得有些對不起自己的弟子。
可是為了弟子的性命著想,他又不得不如此,隻覺從未有任何一日,像此刻這般憋屈。
“放心吧,師父親手煉製的九品清竭丹,效果一定不會讓鬱夫子失望!”
姬尚倒是沒有在意鬱鬆的口氣,反正今日大占便宜的是尚醫盟,未來還會繼續占便宜,真當清竭丹是這麼好吃的嗎?
“且慢!”
然而就在姬尚踏步上前,從黃色玉瓶之中倒出一顆黃色丹藥,要將之喂進王桓口中時,一道清朗的聲音突然從外間傳來,將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過去。
“二叔!”
外間首先響起一道歡快的聲音,然後一個瘦小的身影如同八爪魚一般纏上了某個黑衣少年,正是同樣呆在屋外的陸靈兒。
“宮主!”
楊沾衣雷鈞這些人則是一種驚喜而尊敬的稱呼,至於房間之內的孔心月等人,看到那兩道聯袂而來的身影時,不由自主地大大鬆了口氣。
“你這家夥,總算是回來了!”
雲心羽看向那走進門內的黑衣身影,吐出一口長氣。
雖然口氣有些埋怨的意思,但她自己都不知道的是,似乎這個家夥一來,所有的問題都能迎刃而解一般。
來者正是陸尋和玄十三,而此刻進屋的陸尋,已經是將陸靈兒扒拉了下來,其看向那邊幾人,尤其是床榻之上王桓的目光,很有些陰沉。
“喲,原來是陸尋師弟啊,怎麼,自己一個人去逍遙快活完了,放著新月宮這一大攤子事都不管了嗎?”
姬尚收回自己的手臂,然後看到那邊的黑衣少年時,忍不住輕笑一聲,口氣之中有一抹嘲諷,嘲諷陸尋這個甩手掌櫃當得可真是愜意。
再加上新月宮王桓等人中毒,如果讓這些新月宮中人,拿陸尋的逍遙來一對比的話,說不定就會產生一些不滿。
堡壘都是從內部被攻破的,比如說當初看起來鐵板一塊的尚醫盟,不也是被搞得差點土崩瓦解了嗎?
看來姬尚是想要用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現在無疑就有這麼一個絕佳的機會,畢竟事實擺在眼前,由不得陸尋狡辯。
“姬師兄的口才,和這下毒害人的手段,果然都是一樣高明啊!”
陸尋可不會被對方繞進去,而當他此言出口後,尚醫盟三大七品醫師都是眼露精光,然後臉上則是浮現出一抹冷笑。
“陸尋,你胡說八道,我們什麼時候下毒害人了?”
齊廷脾氣暴躁,又和陸尋有舊怨,這個時候第一個跳出來破口大罵,卻是讓那邊的姬尚微微皺了皺眉頭。
“是啊,陸尋師弟,這誣蔑也是要講證據的,你這隨便亂扣帽子的性子,可真得改一改了!”
姬尚的話術就比齊廷含蓄得多了,而且這番話有好幾層意思,甚至有一抹隱隱的威脅。
有些人,不是你陸尋一個毛頭小子能招惹得起的。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有些事真要認真查的話,終究是能查得出來的!”
陸尋盯著尚醫盟的盟主,和這樣的家夥打交道,比起和寧文忌這些人打交道要更加小心謹慎,否則不知什麼時候就會被坑得皮都不剩。
“再說了,我新月宮醫師堂十人中毒,剛好姬師兄就有十枚九品清竭丹,這會不會太巧了?”
陸尋將剛才孔心月置疑過的話再次重複了一遍,卻讓尚醫盟三人臉上的冷笑濃鬱了幾分。
因為這種巧合的應對,他們剛才已經找到方法了。
“看來這位新月宮的宮主,並不想救王桓師弟的命啊,鬱夫子,抱歉了!”
姬尚將視線從陸尋的身上移開,既而轉到臉色極其難看的鬱鬆身上,口中說出來的話,有著一抹毫不掩飾的威脅。
似乎是在說,你鬱夫子要是再不阻止陸尋胡言亂語,那我姬尚就真的要甩手走人了,到時候你就等著看王桓一步步邁進鬼門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