寵妾滅妻?主母攜崽二嫁權宦!
裴忠不動聲色地往後退了一步,看了看眼前的老百姓,聲音剛好讓一部分聽見。
“老夫人,也不怪大都督。大都督當年遭逢大難,正是需要家族和親人在身邊安慰幫扶體恤的時候,可國公府卻將他趕出府,逐出族譜,孑然一身,生死存亡邊緣卻無族人體恤關懷,此等作為所為,怕是寒了他的心啊!”
還在搖搖晃晃的鐘氏還來不及訓斥裴忠,就聽到有人在嚼舌根。
“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當年大都督遭逢大難,他自己受傷,國公爺回來的路上失蹤,世子之位沒了,鎮國公夫人,這家人還不忘在他的傷口上撒一把鹽,爵位奪走了,府邸也給奪走了,將人從家裡趕出去,這是鳩占鵲巢啊!”
“怪不得不來呢,要我彆說不來了,我要放三天煙花,慶祝這老不死的早點歸西!”
“最近這段時間,鎮國公府出夠了笑話,倒讓咱們忘記了當年鎮國公府做的這樁生孩子沒屁眼的爛事了。”
“可不是嘛,一家沒人性的,怪不得第三代連個帶把的都沒有。”老百姓通常以生沒生兒子來判斷一個家族是積了德還是做了惡。
兒子多的,會說這家人積了很多福,老天爺就賜給他們很多兒子,可若是沒兒子的,人丁不興旺的,則會說他們造多了孽,是老天爺在懲罰他們絕子絕孫。
鐘氏還沒有從裴忠的話中恢複過來,又被老百姓的口舌給氣得七竅升天,差點沒將她直接送到西天!
她晃了晃,孱弱的身子差點摔倒,一旁的丫鬟扶住了她“老夫人……”
鐘氏推開扶著她的丫鬟,孱弱的身子堅強地站著“裴家是對不起他,可再怎麼如何,他也是裴家的血脈,我也是他的祖母,我如今時日無多了,就想他在我身邊陪伴我最後一點日子,有錯嗎?”
她一屁股坐在高高的台階之上,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就像是個可憐的老人“我沒多少日子了,哀求他來照顧我最後一段日子,他嘴上答應得好好的,說今日就來,可這都日上三竿了,也沒看著他來,怕是心裡恨著我這個祖母的!”
鐘氏說得可憐兮兮,圍觀的人群裡有好幾個上了年紀的老人家,她覺得自己說出這番話,這幾個老人家肯定是能感同身受的,一定會向著她!
都是老人,年紀大了,都喜歡兒孫陪伴在自己身邊的!
裴珩不孝順老人的流言蜚語就能傳出去,這些老百姓就不會總盯著鎮國公府罵了。
鐘氏想得很美好,覺得這些老人家肯定會站在她這邊,隻是她想的美,那是她自己的事情。
幾個圍觀的老人家好早就在這裡圍觀了,畢竟老人家睡不著,起得早,在街上遛彎,就撞見馬車到鎮國公府停下,敲門裡頭沒半點動靜。
裴大都督一家人來了多久,他們就站了多久。
都說女人的正義感,無論年齡多大,看到不平的事情,就要出手。
“確實是,人年紀大了,就想兒孫在身邊,隻是也要看啊,這要是老的為老不尊,故意要給小輩們立規矩呢,那還是算了吧,這樣的長輩,不孝順也罷。”其中一個老人家說道。
另外一個也說“就是,那麼優秀的孫子,真舍得趕出家門啊,要我,把那兩個草包孫子趕出去,也不能趕走我的優秀孫兒啊!”
“那也要看。”第三個老人家說“也要看是誰的這孫子,自己的親孫子,是個草包廢物都是香的,誰讓裴大都督不是她的親孫子呢,人家爹是前頭老夫人生的,後頭兩個草包兒子才是她生的,孫子也是,草包都是她的!”
坐在馬車裡的裴珩差點沒笑出聲來,顏氏也是,抿嘴笑的梨渦都出現了。
“你從哪裡找來這三位老人家?可真是個老寶!”裴珩摟著許婉寧得腰,笑著咬耳朵。
許婉寧笑眯眯地“從鄉下找來的,一人出場費一百兩,唱完戲就把人送走,鎮國公府絕對找不到她們!”
顏氏笑樂了,“這三百兩娘出了,不用你出!”
鐘氏又被三個老人家給氣得呼吸不暢“你們有沒有同理心?都是老人家,誰不想要再臨死前小輩們在身邊陪著!”
三個老寶幾乎是異口同聲,“我們可不想死,我們都要活到長命百歲的,要死你去死!”
鐘氏一口氣差點接不上來,“你你你……”
“我什麼我,我們又沒有說錯,你快要死了,我們又沒死。你不隻是要死了,你眼睛都瞎了。人家裴大都督一家人天都沒亮就在你家門口等,敲門都不知道敲了幾百回了,你們還不出來將人迎進去,一來就罵人家不孝順你,人家來的時候,你在乾嘛?躺屍嗎?”
“你這哪是讓人來給你作伴的,你是來給人家下馬威的!”
外頭三個老人家戲唱完了,該輪到她們出場了。
“大都督,鎮國公府門開了,你們快下來吧,她冤枉你說你不來呢!”
幾個老人家真得賣力,出場費,許婉寧決定多給一點。
“一人二百兩!”裴珩直接翻倍。
許婉寧財大氣粗,一揮手“沒問題,我付錢!”
馬車前頭抵著的人緩緩挪開,露出擋著的馬車,和從馬車上下來的人。
鐘氏看得眼睛都直了,“你,你怎麼現在才下來?”
三個老寶貝開始叫嚷,“人家大都督一大清早就來,你們自己在裡頭睡懶覺,還怪彆人?人家腿都站酸了,還在怪彆人不儘心?多大臉啊。”
“我們也彆走了,站這看看唄,你的寶貝孫子咋沒跟著照顧你呢?去哪兒了?不會這個時候還沒有醒吧。”
老人家說話犀利,周圍一群人附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