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義踱著步子走到了不遠處,用背後靠著牆壁,解開了西裝扣子,用幽幽的目光看著走廊上不停經過的人。
這種等級的對話,他已經插不上嘴了。
他隻能默默的走開。
而走廊儘頭的窗戶旁,張楊冷漠的質疑了起來“田先生這是給我灌雞湯呢?”
轉過身。
張楊看著田先生的臉,淡淡的說道“不管是誰,這世上每一個人,信譽都是有保質期的。”
“人們一次次選擇相信,又一次次被傷害,一次次失望,終有一天人們會不再相信。”
心中帶著深深的不滿,張楊連珠炮一般問道“口子一開,必將是群魔亂舞,洪水滔天,你怎麼保證不怕被反噬呢?”
在張楊灼灼目光的注視下。
田先生鎮定的說道“我不能保證,可是當年我們一窮二白,我們沒有崩潰,90年代比如今的局麵更加糟糕,我們依舊沒有崩潰。”
“到了現在這個時候,我們有什麼理由悲觀?”
這一席話竟然讓張楊沉默了。
良久。
張楊又反駁道“這些話說給彆人聽吧,這些餅啊,湯啊,我已經吃了太多,真的吃不下了。”
頓了頓。
張楊更加冷漠的問道“可是你就不怕人們負擔太重,被一座座大山給壓垮了嗎?”
“你看看外麵!”
指著對麵街上,大白天招搖過市的一群拉杆箱女孩。
失去了廉恥的女孩正在無數道異樣的目光下,穿著暴露的奇裝異服,賣著笑,等待著某個有錢男人的打賞和收留。
張楊憤怒的說道“你就不怕負重前行的人們絕望了,不願意負重了嗎!”
“這就是前車之鑒呀,你看不到嗎?”
這次輪到了田先生沉默了。
兩個人爭執不下。
又片刻後。
田先生才有些無奈的說道“你太偏激了,冷靜一下。”
張楊冷靜了下來,淡淡的說道“好。”
人到了這個層級,口舌之爭確實膚淺了一些。
於是在一陣難言的尷尬過後。
氣氛緩和了一些。
田先生便換了一個話題,又變得輕鬆了起來“你呀……如今在國內金融圈子裡可是大名鼎鼎了。”
張楊便也輕笑了起來“所以我應該高興嗎,這是不是叫做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裡。”
田先生輕聲歎了口氣“話不是這麼說的。”
稍微有些糾結的樣子。
田先生苦笑了起來“我實話跟你說吧,前一陣子有幾家做多布倫特原油的機構,在你手裡可是吃了大虧的。”
“哦……”
張楊好像明白了什麼,立刻大叫了起來“領導,這個鍋總不能扣在我頭上吧,我哪裡有這麼大的本事?”
“領導……您可得明察秋毫呀,這都是sf,綠光資本那幫人乾的,我隻是跟著蹭點油水。”
“天地良心呀!”
“我冤枉呀!”
看著大聲喊冤的張楊,田先生無奈的笑了起來“好了,彆嚷嚷了,沒人要找你算賬。”
“拳怕少壯,願賭服輸嘛。”
張楊這才摸了摸鼻子,恭維了起來“領導英明,明察秋毫……投資有風險,入市需謹慎。”
想了想。
張楊忽然湊了過去,好奇問道“哪幾家機構做多原油虧了呀,國字號,公募還是私募,虧了多少錢?”
田先生一臉無奈的看了過來。
張楊趕忙識趣的說道“行……不問了。”
張楊已經從田先生的反應,得到了自己需要的信息,想必虧錢的是幾家國字號金融機構。
習慣了。
這時田先生神色一整,忽然說道“其實我這次來最主要的目的,是想邀請你加入中正商集團,擔任集團公司的獨立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