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走出了釣魚館,走進了斜對麵的一家醫院。
掛了急診科。
沒想到田曉雨真的崴了腳,到了急診科的時候,她的腳踝已經腫起來了,診斷結果是輕微骨裂。
張楊和鄭義對看了一眼。
一陣無言。
田曉雨又委屈巴巴的嘀咕了起來“你們現在相信我啦?”
“我沒有撒謊吧!”
張楊點點頭,應了一聲“沒人說你撒謊呀。”
彎下腰。
張楊又把她背了起來,上藥,打石膏
一直忙碌了很久。
晚上。
警察大樓總部附近。
鄭義推開了一個房間的門,然後沉聲說道“你要是不願意回宿舍,晚上就在這裡睡,不要亂跑。”
田曉雨答應了一聲,從張楊背上單腳落地,然後拄著拐杖走向了一張雙人床,坐到了床邊上。
鄭義又沉聲說道“外麵有狙擊手,你要是亂跑被斃掉了,那也怪不了彆人,就隻能怨你命不好。”
田曉雨帶著哭腔說道“張楊你看,他又凶我!”
張楊便擺了擺手,隨手安慰道“好了好了,阿義你少說兩句田警官你早點休息吧,我們先走了。”
兩個人從房間裡出來,互相使了個眼色,然後走進了走廊儘頭的房間,從裡麵把門關上了。
夜深沉。
依舊沒有開燈,鄭義又開始擺弄他的筆記本電腦,看著監控畫麵裡,田曉雨一個人坐在床上生悶氣。
兄弟二人心中生出了深深的默契。
一個唱白臉,一個唱紅臉,一番軟硬兼施過後,田曉雨已經被拿捏住了,似乎陷入了某種糾結。
而張楊最少有九成把握,她是故意把自己弄傷的。
片刻後。
鄭義忽然說道“你剛才那番話是真的還是假的呀?”
張楊隨口問道“哪一句?”
鄭義看著張楊的眼睛,認真的說道“你不是說她天良未泯,思想還是可以改變的,我怎麼覺得你有點假戲真做了呀。”
張楊麵無表情,輕聲說道“是真話呀,在這個世界上,騙人的最高境界從來都不是使用謊言。”
“最能讓人深信不疑的謊言其實都是真話。”
一陣安靜。
鄭義認真的想了想,然後說道“我不太明白,你給說說。”
張楊便又輕聲說道“這個道理很簡單,比方說民國才子,大帥呀,才女呀,他們讓你相信民國是浪漫的。”
“這確實是真話,因為對他們來說民國確實是美好的,什麼十裡洋場,金粉世家,充滿了各種柔情和浪漫。”
“可是他們卻絕口不提,他們的家世到底有多麼顯赫。”
“他們一個個都是軍閥,世家出身的大小姐,大少爺”
“可你不是!”
“你明明不是大少爺,也不大小姐,可你卻把自己代入了他們顯赫的身份,你又沒有他們的顯赫家世,你並沒有一個當軍閥的爹!”
“你明明出身於一個窮苦人家,你要是到了民國就是個乾粗活的低等丫鬟,又或者是街上凍死的乞丐。”
“可你”
“你竟然相信這種比謊言還毒的真話,還為大小姐,大少爺們打抱不平,你竟然還覺得民國比新中國好!”
“你竟然把他們的話當聖經!”
“這是何等的荒謬!”
又是一陣安靜。
鄭義幽幽的說道“有道理,我好像明白了,可是現在書店裡,網絡上全是這些民國大少爺和大小姐們寫的書。”
“真毒!”
張楊淡淡的說道“都是些公知鼻祖,雞湯鼻祖嘛,不然這些東西是從哪裡冒出來的,總不會是石頭縫裡蹦出來的。”
“大清的陰影無處不在,民國的影子又何曾散去過?”
鄭義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