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技儘頭！
字幕竟然都能被玩出一朵花來，還自帶動態效果，又是許多人沒想到的。
但放在這個時候隻能說格外應景。
而當這段讓無數人忍不住跟著吟唱的插曲完結之後，那隻名為三月的虛擬小貓又開始火力全開了。真的，它有著比現場其他嘉賓更敏銳的觀察力，很多極為容易被忽略的細節，都能輕鬆被小貓抓住，以至於負責這場直播鏡頭切換的導播都被折騰到不行。
比如“喵，大家看到了嗎？剛剛穀歌的庫利奇教授突然扭頭湊到他左邊的思科ceo尼古拉斯·哈羅德耳邊說了句話，他們聊了些什麼？是在對電影情節交換意見？又或者在發表感慨？如果大家想揭開謎底的話，可以在彈幕上打出想知道，也許在正式談判的時候，寧孑能幫你們問問他們哦。”
天知道三月是怎麼從坐了近兩百人的禮堂裡，準確分辨出這兩人交流了一句話的。
但三月既然這麼說了，導播便隻能開始尋找鏡頭，甚至開始找回放的畫麵，然後開個分屏並放大到直播間裡，讓觀眾看到這些細節。
的確是很折騰人，但不得不說這種互動模式又對收視率的留存幫助挺大。起碼彈幕區從頭到尾都是燃爆的狀態。當然彈幕討論的問題可不止是這件事本身。事實上嗶哩直播很多人的已經發現了，起碼有四分之一的彈幕都集中在爭論三月到底是人工智能，還是根本就是有人在用變聲器在背後遠程發聲。
因為直播中這個名為三月的二次元小貓表現出的智能能力雖然跟10的人工智能助手有異曲同工之妙，但能力上明顯提升了很多。
比如不在需要一問一答的形式，這隻貓便能自主的跟人溝通，甚至還特彆會借題發揮。如果這項技術是真的，那好真不是人工智能前進了一小步，這意味著人工智能具備了主觀能動性。更彆提那敏銳的觀察力還涉及到極為複雜的計算機視覺問題。
是的，顯然今天這場直播吸引了許多很純粹的技術人，開始在彈幕上用許多專業術語，開始探討起三月究竟是人還是人工智能的問題。而且還爭論的還很熱鬨，目前看來絕大多數人相信這根本不是人工智能，而是寧孑在幕後通過這個軟件在說話，因為如果真是人工智能的話，這智能程度明顯太高了些。
當然有些事情還沒法解釋的，因為這程序總能以最快速度從無數彈幕的信息中找到需要的東西，又或者能快速判斷出各種彈幕表達不同意見的比例。當然要實現這一點，對於寧孑來說大概不成問題，畢竟是剛剛開啟了強人工智能時代，並拿到圖靈獎的男人。
總之爭論很多，但這個問題連嗶哩直播的工作人員都沒法回答。
怎麼說呢，大腦溝回不夠的人，壓根不配考慮這個問題。
好在雖然被三月的發言驚出了好幾次冷汗，但整個直播環節還是有驚無險的堅持到了結束。真的，沒有中途接到電話直接叫停，是直播導演跟導播都沒想到的。
當然，特彆嘉賓三月的表現還是讓許多嗶哩直播的員工看到一種可能。
如果這真是人工智能的話，如果在搭配上精心設計的二次元形象，意味著未來直播平台將能擁有無數可以二十四小時在線的主播，這些二次元主播還能附以各種不同的人設，說不定其中某個就能成長為二次元主播巨星，擁有無數擁躉。
這是完全有可能的。
更重要的是，隻要從程序上加以限製，這樣的由人工智能掌控的二次元主播應該可以做到亂說話，不沒事就違反各種禁令，更重要的是，平台永遠不怕出現各種意外情況，使得這些主播人設崩塌，導致之前的付出完全付諸流水。
安全屬性能直接點到ax。對於直播的資本來說，這種完全沒有風險的投資行為絕對是最讓人滿意的。
換句話說如果嗶哩直播能首先掌握這項技術則意味著公司又有了太多的故事可講，這對於一家準備在納斯達克上市的公司來說，可是太重要了。
眾所周知，全世界的投資人們最喜歡的便是聽各種能讓他們激動起來的故事。
所以直播剛剛結束，嗶哩直播的高層便通過這次合作要到的寧孑聯係方式找了過去。
……
“嗯？康總，你的意思想用三月的技術製造一批主播？然後為嗶哩直播服務？”
“大概就是這個意思。當然這個合作是互利的，我們可以探討多種合作模式……”
“哦，其實不用那麼麻煩。這樣吧，我有一個思想實驗，如果你們能通過集思廣益的方式給我一個滿意的答案，這項技術我可以免費授權給你們使用。”
“額……什麼問題？”
……
“很簡單的一個思想實驗。對於量子物理有所涉獵的科學家都知道一個概念，那便是我們的世界是由波函數所決定的，而波函數的奧義則在於一個粒子在沒有被觀測時，它的狀態是不確定的，處於一個疊加態，而隻有觀測之後才會坍縮成一個確定的狀態。
“同時量子力學還有一個糾纏態的概念，處於糾纏態的兩個粒子，如果我們在觀測了其中一個粒子的狀態後，那麼馬上就能確定處於糾纏態另一個粒子的狀態，無論這兩顆粒子之間距離多遠。這個論點已經通過2016年11月由西班牙光子科學研究所主持的大貝爾實驗所證實。”
“那麼如果以地球為，兩艘飛船各攜帶一顆處於糾纏態的粒子，沿著完全相反的路線並以同樣的速度出發，各自飛行五十億光年，也就是此時兩艘飛船的相距一百億光年。注意，這裡飛船都是從地球出發的，兩艘飛船校準了時間，且飛船上的電子設備能保證其飛行五十億光年後，時間誤差不超過一秒。”
“當到達指定地點之後，如果兩艘飛船上的人按照在地球上約定好的時間，同時去觀測處於糾纏態的兩個粒子。那麼會發生什麼？如果按照現在的哥本哈根詮釋，探測導致了波函數的坍縮，這也意味著探測本身的行為跟波函數的坍縮有因果關係，但是因為兩艘飛船距離了百億光年，且探測行為間隔不超過一秒。用相對論上來說，這屬於一個類空間隔。”
“所以思考這個問題的時候，需要考慮以地球為參考係的雙方幾乎同時發生的測量行為都在相互的光錐之外。即這個時候如果我們不再以地球為參考係，而是將觀察者的坐標設在僅距離一號飛船十光年的位置，那麼很顯然，這次探測是一號飛船先進行的；同樣，如果我們將觀察者的坐標設置僅距離二號飛船十光年的位置，那麼這次探測則是二號飛船先進行的。最後的問題來了，所以最後是哪艘飛船的探測行為導致了粒子的坍縮？”
……
寧孑描述的問題讓對麵感覺很上頭，明明聽了，又好像沒聽。
給康明德的感覺就是寧孑是在嘲笑他的智商，就好像在說，既然智商太低，就彆想的太美。
這讓他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才好。
真的，康明德第一次發現光有錢是那麼無力，竟然不能為所欲為。
對麵半晌不回話，讓寧孑明白了大概是沒太聽懂命題，便隨口繼續說道“這個問題沒有時間限製，你們也可以廣泛征求答案，隻要有人給出一個邏輯自洽的解釋，以及相關的證明，並得到我的認可就行。”
“那行，但是那個題目，能不能以書麵的形式發給我？說實話，題目太長我沒能記住。”
“嗯，你把郵箱給我吧，等我空出時間會把問題發給你。”
“那謝謝，太謝謝了。”
……
掛上電話，寧孑開始看三月總結的後台數據。
這一場直播在線觀看人數最高峰時為232萬人，這已經是很強的數據了。畢竟留給三月宣傳用的時間不過短短幾個小時。寧孑沒有去預估給嗶哩直播帶來的直接收益，他並不關心這些，到是對三月總結的彈幕內容挺感興趣。
整場直播持續了153分鐘，彈幕刷了182萬條。對這次活動表達各種反對意見，大概占了彈幕總量的百分之十。最大的不滿在於認為其嚴重損害了華夏的對外形象。
當然這些數據寧孑都是掃一眼就掠過。
其實他最感興趣的還是心心念念要看這場直播的路小雅同學發了些什麼彈幕。
這對於三月來說自然不是什麼難事。很快這小女生發的三十七條彈幕都被羅列出來，寧孑正看著的時候，房門被敲響，應了聲後，陳永剛走了進來。
走進熟悉的房間，陳永剛也不跟寧孑客氣，自己坐到沙發上，開門見山的說道“寧孑啊，你提的要求人家都做了，下午你能抽出時間跟他們見麵了吧？”
寧孑點了點頭，說道“是很麻煩，本以為他們不會太配合，這樣就有理由多晾他們幾天，沒想到兩次安排都很配合的照做了。”
這個回答讓陳永剛驚出了一身冷汗，沉吟片刻後說道“寧孑啊，我們蔣校長也是壓力山大啊，如果你在搞出什麼事來，怕是他那把老骨頭真要被這些鬼子給拆咯。再說你到底是怎麼考慮的？一直把人晾著也不是個事吧？”
寧孑聳了聳肩，道“其實是想試探出他們的底線在哪，可惜了，心還是不夠狠，不夠黑。既然這樣的話，那就安排在今天下午兩點吧，就安排在旁邊的小會議室，讓他們自行選出十個成員來談。”
陳永剛連忙點了點頭，然後在心裡長出了口氣。
這也還好寧孑心還不夠狠，再玩的臟一點，給學校帶來的壓力就太大了。
“十個成員？你是一次性跟幾家談判團的成員見麵？不用單獨去談？”陳永剛確認了句。
“嗯，一次搞定，乾脆利落。”寧孑點頭道。
確定完正事，陳永剛隨口說道“那好，我等會就去通知老蔣這個好消息。哦，對了，還有個事，前些天華清屈校長給我打電話，說是現在網上各種風評對華清影響挺大的，希望能跟你再做一次和解，最好是大家能一起發個聲明，把之前遺留的問題徹底解決了，讓我問問你的想法。”
寧孑皺了皺眉頭道“華清？事情都過去多久了還和解什麼？有病嗎？”
陳永剛嘿嘿一笑，道“可不是咋滴？這不就是你拿了圖靈獎跟菲爾茲獎嘛，又經常上熱搜，然後網友又喜歡湊熱鬨，你們每次拿了什麼榮譽，都會跑去華清官方微博那問問他們的感想什麼的，也的確讓人挺煩惱的。”
這麼說寧孑大概就明白了。
正如網友找不到他在網上活動的痕跡，寧孑也的確從來不會花時間在網上去跟人對線，發言。他需要的資訊，自然有三月幫他整理出來。而且大部分都是學術方麵的論文。
至於網上各種熱搜，說實話，寧孑也從沒放在心上。
他不是明星，普通人眼中的形象跟評價跟他的利益可以說是毫不相關。至於華清受了什麼影響他就更不會關心了，畢竟跟他完全沒關係。
於是很快寧孑很快便給出了回複“那就繼續煩惱吧，再找你就說我最近很忙。而且再受影響，華清也是華夏3的大學，其實也沒必要自尋煩惱。”
聽了寧孑的話，陳永剛眉開眼笑道“哈哈，我也是這麼想的。其實我還有個建議，他們要是還囉嗦的話，以後就跟我合並了嘛，以後掛上咱們體大的牌子，這樣也沒人去衝他們的微博了。”
都是聰明人自然明白那句3是什麼意思。
1以後必須是體大了，2自然是燕北大學。
在陳永剛看來這樣的劃分方法才有意義。
畢竟以前兩家大學誰也不服誰，後麵又一堆的大學同樣相互不服氣，幾十所大學爭第三的位置，著實不太像話。但如果前三的學校都排得清楚了，後麵自然也沒什麼爭得必要了。
然而寧孑很快給出了不同看法“兩所學校合並還是算了，讓華清掛體大的牌子沒有意義。尤其是針對我們未來建設的研發中心來說，未來需要的科學家貴精不貴多。如果真的合並了，我們的實驗室對不對他們開放都不太好。贏了麵子輸了裡子的無聊事沒必要去做。”
陳永剛怔了怔，他沒想到他隨口一句話玩笑話，寧孑竟然認真了。然後還做出了如此論斷，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了。
隨後寧孑又補充道“當然，我並不是說華清科研實力不行。事實上，華清還是有許多成績的。在醫療、航空航天、水利、材料學、量子物理等等方麵都有許多成果，我隻是說他們缺少顛覆性的成果。而且他們獲得成果跟其拿到的研發投入比起來，效率並不算高。所以沒必要帶這麼一個拖油瓶。”
這次陳永剛反應過來了，連連附和道“對對，沒必要帶這麼個拖油瓶，那行我這就去告訴老蔣那個好消息了。哎，蔣校長應該也能鬆口氣了。”
……
酒店的餐廳裡，老蔣同誌其實一點也不緊張，甚至談笑風生的很愉快。
毫無疑問，蔣校長是位博學且極為謙遜的好同誌，一直非常熱情的跟談判團的大佬們攀談著。
“眾位，稍安勿躁，關於寧孑什麼時候能跟大家見麵，我還沒收到消息。但是我可以肯定，寧孑同學肯定能騰出時間的。大家今天看完電影相信也有感觸，我們華夏人最講究一個對等。什麼叫對等？朋友來了就上美酒，豺狼來了有獵槍嘛。你們看，今天我們可是準備了很多美酒，獵槍你們可一杆都沒看到。”
真的，經過這次曆練，老蔣覺得自己大概是有做外交的潛力的，可惜的是他已經快退休了。如果人生重來一次，他當年就應該考華夏外交學院，或者京城外國語大學，又或者華夏國際關係學院……
如果早知道跟老外打交道這麼有意思，他說什麼也不會同意來體大做這個副校長。
一輩子就這麼蹉跎過去了。
“蔣校長，我當然明白我們是朋友，但是我們還希望能得到一個準確的時間。我不知道體大出於何種考慮，一直沒有更高層的人出現，但現在我們已經展現了所有的耐心跟誠意。”德斯蒙德·阿默斯特嚴肅的說道。
早上這些人在禮堂看電影的時候，蔣校長其實就在禮堂外的小房間裡看著直播。
他還記得當時直播中那隻有趣的小貓對這位高通公司談判團負責人的評價“這位高通大佬如果賣他的腦子，肯定能賣出一個高價，因為是全新的，從來都沒用過。”
所以此時看到那個已經半禿頂的腦門讓他有種抑製不住的笑意。
好在蔣校長臉上一直保持著禮貌的微笑，這個時候嘴角咧得更大一點並不會顯得失禮。
“哈哈，當然，阿默斯特先生，事實上我們的確感受到了貴方的誠意，尤其是美國談判團的誠意，更能理解貴方的焦急情緒，但你要這麼想，為了最大程度的保護貴方利益，寧孑同學也得先研究……哦，不好意思，有電話進來，我先接個電話……”
其實不用蔣校長說，大家都聽到了從他身上傳出的電話鈴音。
於是蔣校長微笑著衝著所有人點了點頭，拿出手機走到了餐廳角落，接聽了電話。
“喂，陳校長。”
“老蔣啊，你可以告訴他們了，寧孑會在下午兩點跟他們選出的成員進行談判，不過參與談判的人數要限製在十人以下，地點就在行政樓7樓的3號會議室。”
“啊？意思我這任務這就已經完成了？”
“額，聽這意思你還想在跟那幫人周旋幾天？”
“嘖嘖嘖，難得機會嘛。說起來那一個二個都是有頭又臉的人物，日子過的可比我這個小人物舒坦多了，能有機會看他們吃癟還是挺開心的。尤其是那些韓島人，你是不知道，那個姓金的，今天臉跟凍僵了似的，到現在還沒跟我說一個句話呢，我就想看看他還能忍到什麼時候……擱我這兒裝忍者神龜呢！”
“哈哈，老蔣啊，差不多得了。你是舒坦了，我這邊壓力大啊。趕緊通知他們這事吧，人家這不是也憋屈了一、兩天了，總得有個好消息舒緩下心情。再說隻是談判，能不能談好還是兩說呢，指不準你接下來的壓力更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