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他很努力了,也儘力了,可,沒用。連擁有獅子照夜白的張小乙也漸漸無能為力,畢竟人力有儘時,而屍兵的體力卻看不到儘頭。
“走!”張小乙沒辦法了。
他絕望的大叫。
錦天發出長歎。
二人終於放棄幫助劉一夫,真幫不過來了,他們雙雙運起輕功,跳了起來,踩著旗杆矛戟刀尖,最後躲到了牆邊長明燈的油槽處。
有長明燈的煙火遮掩,他們一時倒不會有事。但這種事,他們自己跳躍可以,但卻無法帶上劉一夫。
二人都有些心虛。
他們幾乎不敢看劉一夫所在位置。
可等了一會,卻沒聽到劉一夫的慘叫。這讓他們忍不住,終於看過去,這下倒是鬆了口氣。
原來劉一夫沒事。
隻見劉一夫雙手抱著小虎崽,整個人瑟瑟發抖,差點沒尿,身邊周圍,全都是屍兵,一個個衝著他直流黑色的口水,卻硬是沒人攻擊。
小虎崽張口啊了一聲。
身前屍兵一陣晃動。
劉一夫明白稍許,又晃動一下小虎崽。
果然,屍兵跟著動搖。
這些屍兵,竟然害怕小虎崽,它們被小虎崽的氣息壓製,是以不能傷害劉一夫。
劉一夫大約明白了什麼。
是的。
這裡是虎精養傷的山。虎精在此,養了數年的傷,後來虎精將死,更是在此產崽,精血羊水流了一地,連妖丹都潰散了,在此山中留下了太多痕跡。
所以此山有很多它的氣息。雖然虎精死了,可仍不能小看,它畢竟是一頭三階的妖獸。
它的死更多的類似劇本殺,是被一位暗中下降的大降術師給陰了,給安排了。卻不是說它沒實力。
而這山下的屍兵呢?
看起來雖多,也算厲害,刀槍不入嘛,可到底是量產的貨,根基淺薄。煉製它們的符法又是平平大路貨,是以在先天上,被虎精氣息所壓製。
虎崽身上有虎精氣息,雖然它沒實力,但對這些沒有眼睛,隻能憑借感覺的屍兵而言,仍然具有強烈的壓迫力,是以皆不敢造次。
這就叫——你虎爺還是你虎爺。
“我沒事了——”
劉一夫沒怪張小乙,錦天拋下自己。
換了自己隻會跑得更早更快。
自己做不到的事,憑什麼去要求彆人?
張小乙和錦天也不是多愁善感之輩,見劉一夫沒事,立刻行動。他們一動,引得屍兵亂動,一時間,整齊的軍列被破壞掉。屍兵們要麼圍著劉一夫流黑口水,要麼就呼呼叫著追張小乙和錦天。
經曆了這一遭,他們也是強氣上來,非要把高原王給揪出來。
現在想想,這家客棧的老板娘說的是真有道理啊。
這世間,有一種人,壞事做儘,卻安享富貴,還要安葬於地下,死後也擁有數之不儘的財富,太不公平了。
甚至,是不是為錢已經不重要了。
就是要把你從墓裡拖出來。
開棺鞭屍。
生前不報死來報。
世間仍然有公平。
高原王這個人——太缺德了。
建墓不給錢還埋人。
忠心耿耿的部下煉屍兵。
彆的不論,就這兩樣,拉出來鞭屍是一點都不虧的。
他犯眾怒了!
這世間有一種力量,它看起來微弱,渺小,微不足道,讓很多人輕看它,並對此不屑一顧的去踐踏。但是,突然有一天,這力量發作起來,會創造一種名為奇跡的東西。
張小乙,為了查小良,萬事司無憂客的工作不乾了。
錦天,為了自己都看不起的父親跑去充軍十年。
因為他們都有底線,都明白那種力量。
劉一夫看二人風一樣的離去,笑了。
他抱著小虎崽,喃喃道“娃呀娃呀,你算是救了我一命啊,你放心,今後我一定會對你好的,等有錢我會買一頭大奶牛,專門給你喂奶,不會再讓你吃米糊了。嗯,還要給你取個名字,叫什麼呢?就叫彪兒吧。不好,你是小母虎,叫彪兒難聽,就叫冰兒吧,這個好聽……”
小虎崽——冰兒嗚了一聲。
屍兵不由自主往後退。
劉一夫哈哈大笑。
他不敢動作太快,但已經能夠慢慢移動,跟上張小乙和錦天,往裡麵去。他也想看看,做儘缺德事的高原王,是什麼樣子。
不過……事情似乎並不容易。
因為屍兵太多了。
當數量多到一定程度時,那就會產生質變,就好像螞蟻可以啃大象一樣。
張小乙,錦天,都是天生的猛將,武功高強不說,還各自擁有寶刀,放在軍中,一人能殺一百個,運用好了,那是能斬將奪旗,衝鋒陷陣的大寶貝。
可這裡的屍兵……力氣超過常人,刀槍不入,除了獅子照夜白,新月寶刀很難一擊斬殺。
特彆是屍兵毫無畏懼,悍不可擋。
當它們從四麵八方圍過來時,張小乙和錦天也隻有勉強支撐的份了。
被這麼多屍兵包圍,若不是屍兵動作比較僵硬,又身披重甲,跳不起來。
他們早就被圍殺了。
可現在,他們也不行了。可供跳躍的地方越來越少,周圍屍兵越來越多,他們的內力不說,體力卻先要撐不下去了。
一直全力奔波跑跳,間中還要揮刀戰鬥。這樣若還能留力,那才是怪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