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屍體怎麼辦?”
“燒乾淨,我去壇裡取淨火,一把火燒了。”
“好。”
“那在一邊的漕幫和大小包呢?”
“都殺了,屍體藏起來,過幾天安排一場幫派大戰,屍體丟在場上,說被人砍死了就行。”
“妥。”
不知道誰是誰說話,但他們很快達成了合意。
這血液絕對有問題。
今天沾了血液的人。
見到了這一幕的人。
都要死。
那些人在暗中商議,至於說前頭的這些人,前頭的這些正常漕幫打手,隻能在心裡罵了一句打漁佬死全家解氣。
一身那麼濃重的魚腥味道,不是打漁佬是什麼?
這些狗入的打漁佬,不止是和漕幫子關係匪淺。
和一些大商行也是一樣。
他們招惹不起。
城中大火依舊,碼頭上,苦力腳踩血泊,發出了“吧唧”“吧唧”的粘稠聲音,重新開始乾活。
不過不知道是因為驚嚇還是其餘的原因。
幾個苦力工在跳板上將一件東西抬下來的時候,忽然感覺木箱子沉重無比。
完全抬不起來。
木板重重的砸在地上,還不得彆人責罵,大家夥兒就看到,火把和死氣風燈的照耀之下,這木箱子,破了。
裡麵滾出一個佛頭,靜靜的出現在眾人的眼皮子底下。
這佛頭,是一個比較標準的唐朝製式,但是叫人頭皮發麻的不是這個。
是這個佛頭,他的眼睛在火把的照耀之下,流光溢彩。
它似乎在看著在場的這些人。
就像是在看獵物。
等待獵食。
……
望了一眼大眼睛。
林峰沒有燒掉僵屍皮。
那隻眼睛,非同尋常,林峰遮掩著自己的氣息,快速的朝著馮老大的地盤跑去。
漕幫地盤很大。
林峰也是“問了”好幾個漕幫人,才知道馮老大地盤在哪兒。
挺大一片地。
哪怕清朝皇帝的漕運轉海運之策,已然過了這麼多年,可還是有一句話說的好,這漕運,是百萬槽工衣食所係,哪怕是皇帝,也難以抵擋這上上下下這麼多張嘴。
就算是要取締,也以年為計數單位。
漕運這些年來,的確是一年不如一年。
可就算是如此,漕幫,現在還是一個龐然大物。
有漕運的地方,就有靠著漕運生活的上上下下。
有這些依靠著漕運吃飯的人的漕運之人,就有漕幫。
有的地方,就算是官府,也要給漕幫幾分顏麵。
更遑論阜口這樣的漕運重地,官府遇見事情,都要和漕幫打招呼。
隻不過因為這些年漕運的衰落,漕幫,也暗流湧動。
李家老爺子雖然說的好,說是隻沾商,不沾官,但在阜口這地方,李家和漕運,也有扯不開的聯係。
漕幫之中,也有李家自己人。
看到大火,特彆是大火之中演化的大火,莫說是漕幫,就算是阜口官府都被嚇到了。
“這是怎的了?”
他們都不明所以,李家在阜口的宅邸著火,周圍的街坊鄰居也不敢去救。
他們駭然看到,在那火焰熊熊的宅邸之中,被燒成焦黑的屍體,木然的從宅邸裡麵走出來,朝著城中四麵八方而去。
這一下,不少人真的被嚇得肝膽俱裂。
一看,嚇死了。
被嚇死的人,臉都是青的,可是沒有人在乎這臉都被嚇青的死人了。
那些焦黑色的屍體,毫不避人。
就當這闔城上下的法師都死了一樣。
不過,奇怪的是,不管是阜口的道觀還是佛寺,都不約而同的選擇了暫避鋒芒。
不知為何。
……
碼頭
阜口這邊。
林峰來到了馮老大的地盤。
他確定馮老大就在他的地盤上,寸步不敢移動。
因為這是李老爺子告訴林峰的,他說,馮老大這條狗,這幾天被他拴死在碼頭上,你去,直接就能見到。
馮老大,他就算是死,他也死在那地兒,絕對哪兒都不敢去。
林峰對老頭子的話,深信不疑,這樣一個狠人,對付鬼神,的確力有未逮,可是對付一個漕幫的小頭目,還是手拿把恰。
不過叫林峰有些奇怪的是,在馮老大住的地方,遠遠的,林峰就嗅到了一陣臭鹹魚的味道,並且這股子味道不斷的朝著外麵彌漫。
經久不息。
同時,林峰還看到了從遠處的院子裡麵,傳出來的香火,這種香火,類似於香火很旺盛的大廟之中,白天見到的白日青煙,狼煙一樣的濃煙,直衝鬥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