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俗從湘西血神開始!
廟祝,道士,和尚,他們的待遇比撈偏門的那些人要好一些,沒有被丟到班房裡頭,他們被帶到了馮家宅子裡麵。
除了關帝廟的老廟祝,天妃廟的小廟祝,功德祠堂穿著袍子的老腐儒,其餘的人,一個個戰戰兢兢,那道士並和尚更是不堪,看到宅子裡麵的場麵,“哎呀”一聲,嚇得腿軟腳軟,兀自那滾在地上,滾成一團,不敢言語。
衙門裡頭的那些差官,也一個個怕的在抖。
眼前這場麵,隻有三個字,
亂,亂,亂。
妖魔亂世。
關帝廟的老廟祝不斷的抽著自己手裡的長杆子旱煙,一言不發,天妃廟的小廟祝虛著眼睛看向了周圍,隨後就低下頭,眼觀鼻鼻觀心,像是個泥塑木雕,隻有老腐儒頗有活力,數次想要罵人,被天妃廟的小廟祝不斷拉扯,罵人的話到嗓子眼,又被堵了回去。如是再三,憋得他一口氣堵在胸口,臉都紅了。
那旁邊低著頭的差官看到老腐儒的樣子,一腳踹在他屁股上,留下來了一個塵腳印“噤聲!”
老腐儒回頭看到了對他怒目而視的差官,更氣了,但是看到差官的衣服,他又忍氣吞聲,默念“民不與官鬥”,寬慰自己。
馮家的前廣場,像是永遠不會熄滅的火獄。
滿是血腥。
不管是人還是妖,屍體躺在一起,一視同仁,無人收斂,反倒是那些巫覡,一個個活的好好的,他們不曾動手,現在更是瑟瑟發抖,跪在地上不敢言語,充當新神的耳目,嘴巴。
至於說那些抬著火槍要傷人的,一個二個連人帶槍都變成了兩半。
舊神已死。
和舊神差不多一個時期的舊神,翻新出爐。
林峰坐在最上頭,麵無表情,沒有喜悅,沒有憤怒,是一種抽離的高高在上。
他沒放下來僵屍皮,至今還是一個穿著僵屍皮的形象。
非善非惡。
反而就是這種疏離的感情,更叫人膽寒。
無情。
相比較於虛無縹緲的,失去了很多的“敗軍死將”。
一個手持長劍的人,明顯並不可畏。
哪怕他剛才重傷了他們的神靈,但是他還是太過於貼近生活了。
那些信徒是不相信的,想要反抗的。
直到他展示了自己的殘暴和無人性。
林峰冷漠的看著這一切,被他殺掉的人、妖,都有魂魄,他們明顯都還有些靈性,認出來了自己,不過不知道他在這些魂魄眼睛裡麵,到底是什麼樣子,他們怕極了。
等了半天,沒有陰差帶走他們。
他們被林峰強行拘拿在身邊。
跟在他後頭。
林峰終結了他們的生命,死後,他們也沒有逃脫林峰的魔爪,被林峰拉在自己身邊,跟在後頭。
在這火旁,半個阜口紙火鋪子的紙人,都堆積在一邊,不知道要做什麼。
那些信徒,此刻都跪在地上,嘴巴裡麵笨拙的模仿著祭祀的聲音,努力取悅神明。
這個人,叫他們想起來了最原始的恐懼,也是最原始的恐懼崇拜。
因為畏懼,所以祈求。
麵對無法預測,無法尋找規律,無法抵抗的存在,他們開始祈求原諒,祈求手下留情,祈求神靈不要傷害自己。
英雄固然值得尊敬,可是和一個糾集了人性之惡,擁有戲弄弱者,貪婪於財富,執著於美色,並且隨時可以降下來神罰的存在相比,人們更願意奉後者,以祈求他的原諒。
英雄也許可以談條件。
可是惡人,要麼是更強大的暴力解決掉他,要麼是臣服於他。
惡棍,沒有底線的惡棍,可沒有法子講條件。
這就是破山伐廟之前,佛教未曾傳遞過來時候,漫山遍野都是山君,野怪的原因。
山裡,真有老虎啊,外麵,真有野獸,上麵的有司衙門,真的會殺人。
大家畏懼土地神。
大家害怕土地神降下來懲罰。
大家害怕山神帶來災禍。
大家也害怕瘟疫,所以將瘟疫供奉起來,將瘟疫當作神靈。
在那個時候,神靈並不是和藹可親的,他們是可怕的,他們會因為一個小小的不敬,就會叫代表瘟疫的神靈,降下神罰。
如同有司衙門的那些大人物一樣。
豪富在漢朝官員手中如同豬羊。
普通民眾,更是如此。
林峰的動作,叫這些“信徒”想起來了“以前”。
真,憶苦思甜。
隨著巫覡鸚鵡學舌,那些差役抓著道士,叫他們乾活。
有人將香燭燃了起來,又鑄造了法壇,衙役們揮舞著鐵尺,示意道士們動作,林峰看著這些道士們的動作,皺緊了眉頭。
這些道士不對勁。
他們的動作,太不熟練了。
這些道士都不成樣子,有餓的瘦的肩不能挑手不能提,有胖大的一團和氣的麵團,有眼珠子滴溜溜亂轉,看起來就奸猾狡詐的。
沒一個正經人。
特彆是在他們鑄法壇的時候。
林峰的這法壇,既不是上清,也非靈寶,更不是淨明,盜門秘法的法壇,比這些法壇都簡單,民俗之法,講究一個因地製宜。
就算這樣,那些道士也做不成。
這些道士不是三山符籙,更不會是有道全真,林峰這個門外漢看兩眼,就看出來了問題。
科儀,他們不行,不像是三山符籙的弟子,自然,他們不是全真。
要是有道全真能練功練成這樣子,這些道士可以重開了。
身為道士,德行,威儀和齋醮,樣樣不行。
林峰直皺眉。
這都是哪裡來的廢物點心。
林峰不說話,他禦使風落在一邊,呼嘯在巫覡的耳邊。
巫覡顫顫巍巍,代替林峰問道“老爺說,將道士的身份證明拿出來看。”
一查,林峰恍然。
彆說是授籙道士,傳戒道士,其中有許多道士連自己的法脈都證明不了。
張口說祖師爺是丘處機,是傳承自丘處機的全真,還有出自於嶗山,京城,說的十分高大上。
然後,你證明呢?
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