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俗從湘西血神開始!
戲班子的驢車就停在外麵,林峰走過去招呼戲班子,虺家大長老去的看其餘人。
“勞煩班主先去外頭請人了。”
他出手很闊綽,笑眯眯的,一臉和善。
直到林峰走出去,他神色迅速呆板下去,像是褪色的照片,和這個世界格格不入。
看著林峰離開,虺家大長老倒在地上。
直勾勾的“砰”一聲。
如麻袋跌倒。
聲息全無。
幾個呼吸之後,察覺到了特殊氣息的槐樹祭司出現在這裡,他猩紅的眼睛掃視著此處的每一寸土地。
烏鴉在他的頭頂亂飛,頃刻之間,整片土地都化作了血海。
他撫摸著自己的法杖,盯著虺家大長老所在的方向看,可是他什麼都看不到。
這裡空無一物,就似那可怕的氣息,從來沒有出現過一般,殷商祭司明白這是怎麼回事。
被排斥的異類,觸動了禁忌的人。
一刹那,怒火蒸騰。
惡意如潮,想要勾動窯廠之中殘留的氣息。
更多的鳥雀飛過來,停在此處,用儘了各種方式找人,這地方明顯不大,一寸一寸被搜查過了後,槐樹中祭司最終肯定,這裡什麼都沒有。
同時,他的力量空了,窯廠消失了。
這樣的話……
祭司知道壞了。
麵具下的目光無情的望向了林峰。
去掉媒介。
他的蛇形法杖稍微動了動,卻無任何作用,不管他施展任何祭祀之法,都如石沉大海。
各色手段飄過去,卻都被無形的敵人阻攔。
他正在被世界所排斥。
周圍的世界,變得蒼白。
祭司知道,他要被排斥出世界,這種感覺,他太熟悉了。
這種白色,在神的眼睛裡麵,應該是五彩斑斕。
但是人的眼睛色彩識彆實在是太匱乏了。
它隻能看到白。
他重新將目光望向了虺家大長老所在的方向。
最後,他化作了一隻巨大的鳥,朝著林峰騰飛過去,看樣子是親自出手,將林峰殺掉。
媒介。
但誰知道,就在他動手的時候,他也像是褪色的照片,快速的和世界格格不入,隨後消失。
他的所作所為,都無法影響到這個世界。
與此同時,虺家家中,不知不覺之間,和虺家大長老有關的信息,全部都消失不見,本來大長老的畫像,名錄等物,都化作了其餘的人,仿佛一刹那,虺家就出現了變化。
這種奇異的變化出現在虺家所有的盤口。
那種陰詭的詭韻。
令人不寒而栗。
西北忽然起風了,黑色的沙塵暴從天際出現,包裹住了這一座黃土高原上的黃球,連帶著周圍的縣城,更遠的省會,這風來的實在是太邪乎了。
楊家村,劉家岔,鴨子溝……
這座山上的一切,都被黑風暴籠罩,沙暴將所有都掩埋,連帶建築和屍骨,全部都堆砌在了黑色的沙子之下,很多年後,還有人在縣誌裡麵找到那一場大沙暴,但是沒有人想到在這山裡,還有過活人。
不止如此。
在大沙暴之後,大雨傾盆而下,大雨將半邊山衝了下來。
人走山移,好幾個地方都被掩埋在了山中。
成為了曆史。
……
先是黑風暴,隨後又是傾盆大雨,離開了楊家村的林峰察覺到不對。
他們住宿在一家村子的小鋪子裡麵,古代走路十分艱難,山路更是崎嶇,他們走路,實則沒有走多遠。
油燈很昂貴,哪怕虺家大長老說自己願意掏錢,也買不到油燈。
林峰帶著自己戲班子裡麵的人,正在安頓頭口。
所謂頭口,就是牲口,在虺家人慷慨的資助之下,也購入了三隻大騾馬,運力有了極大的提升,在這樣的情況之下,他們走的也相當快。
饒是如此,想要去金家的漢中的宅邸,也需要大半個月時間,這還是在沒有遇見匪徒、刀客的情況下。
在林峰不可能施展法術將所有人都帶走的情況下。
頭口的安慰,至關重要。
寧願人不吃飯,也不能怠慢了畜力。
所以林峰指揮人,將物品從騾馬車上拿下來,並且拿著布,仔仔細細的將頭口擦乾淨。
看著這些做活的人。
這些戲班子裡麵的每一張臉都很熟悉。
林峰張嘴想要叫出他們的名字。
可名字就在嘴邊,卻被卡住了。
過了那麼一瞬間,林峰又神色如常。
他不敢表露任何異常。
地杖法中,黑暗吞掉的那些孩子,還在地杖法的空間中,可問題是,不管林峰怎麼回想,都想不起來他們是誰,叫什麼名字,家住哪裡。
這是第一幕,招魂的“過關憑證”。
然而,他腦子裡麵,這些人是虺家人救出來的,他們不該在自己地杖法中。
邏輯很合理,直到遇見了任務。
他的記憶和任務衝突。
還有,眼前這些人,這些人應該和他朝夕相處,林峰應該記得他們的的身份。
可林峰看著這幾個人,卻感覺到了濃濃的陌生。
是有人篡改記憶。
還是有人篡改了曆史?
林峰不好說。
黑風暴和不同尋常的山崩,很能提醒一些信息了。
有人可以掩蓋一切,卻掩蓋不了遊戲提醒。
遊戲的位格,高於動手之人。
那些人班主班主的叫了過來,還有一個樣子秀麗的女子走了過來,很親昵的樣子。
“班主,事情辦完了,要走了麼?”
林峰“是啊,小桃花,叫你的師兄弟們加快速度,要吃飯了,這天氣害人的很,不能叫頭口著涼。”
小桃花“哎”了一下,他們這個戲班子,主打兩手,一個是皮影戲,還有一個秦腔,小桃花就是做皮影戲的一群人。
其餘收拾頭口的人,就是唱秦腔的。
這些人手腳麻利,更沒有任何矛盾。
自然的像是假人。
天快速的黑了下來。
虺家三人在屋子裡麵,好像是死了。
他們沒有發出任何聲音,林峰也留意過這件事情,沒有心跳,沒有呼吸,更沒有身體排出的汗臭和酸。
宛若不存在。
林峰絕對施展過手段,想要斬除聯係,不過他應該是失敗了,連同記憶和手段都消失不見,因為他久違的磕了一下牙齒,看到自己人物麵板上清晰的暫時不可用
是秘食之法餐風飲露
暫時不可用後麵標注的是被封印。
用祭火灼燒記憶被發現,隨後被被人發現,封印了祭火?
也不是什麼不可思議的事情。
林峰走一步看一步。
林峰看到他們頭上的大箭頭。
那是隻有他能看得懂的“材料”,這也是第一幕的獎勵,雖然不知道“材料”怎麼用。
不過林峰知道,遊戲一般不會將人當做“材料”。
更不要說,紫陽真人張伯端的那首詩,本來就是一首內丹修煉之法。
紫陽真人張伯端是宋朝一位內丹大家,地位尊崇,單純的以詩來看,這首詩可能是以人為鼎的煉製大藥之法。
林峰練習的不是金丹大道,但是林峰相信,這些人作為材料的話,應該和遊戲主旨不符。
他應該怎麼做?將這些人燒了?
張伯端要是知道林峰把自己的詩這麼理解,他怕是要手持鋼鞭給林峰來一下哦!
也甭說不可能。
不過現在不可能就是了。
想到這裡,雨再次下了起來。
這雨淅淅瀝瀝的,不過並不影響他們趕路,林峰懷疑這雨就是虺家人製造的,但是奇怪的是,虺家人除了晚上和他說話之外,其餘的大多數時間,他們都是躲起來的。
他們在躲避什麼?
天庭不出,淨土不出,他們幾乎就是無敵的,這樣隨意的將一個七品的高手,記憶扭曲,認知模糊。
他們在怕什麼?
林峰望向了雨幕那邊,他總是感覺有什麼東西在追逐他們,但是每一次,他都看不到對方是在什麼地方。
今晚有些不同尋常,晚上的時候,雷電如蛇,布滿了整個天空。
林峰還再三確認,在雲裡麵是不是躲著北風之神。
結果沒有。
饒是如此,虺家人也說早點睡,他們一晚上壓根就沒有時間,林峰坐在了房屋之中,整個村子都籠罩在了黑暗之中。
他手下“戲班子”的那群人,更是縮在了其餘的屋子裡麵,因為他還是“班主”的緣故,還是有些特權,一個人一間屋子。
無人打擾。
雷聲越大,整個村子反而越是寂靜。
他覺得今晚如此的出人意料,仿佛是有什麼大事情要發生一樣,令人不安。
乃至於就連靈性,都心驚膽戰。
林峰盤膝坐在地上,仔細回想著在窯廠發生了什麼,但是越是回想,思路就越發堅定。
是虺家人幫助他完成了任務救人,越是如此,林峰就越是懷疑記憶的真實性。
就在他沉思的時候,今晚第一道雷徹底落了下來,刹那之間,林峰看到了某一物出現在天際,他推開門走了出來,四周無聲。
叫林峰有些奇怪,他仰頭朝著天際看了過去,雷聲越發的大了起來,林峰來到了戲班子裡麵幾個女眷住的房子前麵,敲了敲門。
哪怕是班主,這個時候也要避嫌。
可是林峰就這樣堂而皇之的敲門,裡麵沒有聲音,林峰打開門之後,就看到平時小桃花幾個女眷,全部都掛在梁上,隻剩下來人皮。
人皮俑!
在地上,是一堆堆的紅泥土。
材料的指向,是這些紅泥土。
平時和他說話很正常的人,此刻就化作了一道人皮俑。
這些東西在今天晚上,都沒有任何的活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