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教授坐電梯上來,這裡雖然人擠人,人撞人,到處都是傷病患者,整個醫院都彌漫著一種“緊張”“絕望”,“令人不安”的氣氛,但和“人才濟濟”的窯廠相比,這裡還是令人安心的。
精神病院裡麵,韓教授還朝著謝安安看了一眼。
謝安安兩鬢斑白,她的眼角已經有皺紋了,看年齡,差不多五十多有六十歲了,要是保養得當的話,她可能都到了返聘的年齡。
可是看出來,她年歲不小了。
果然,遇見了謝十八的時候,時間不對勁。
看到過來的人,她示意先坐在一邊填表,叫後麵的人過來,她繼續問診,時間緊迫,她一天忙的沒有時間去上廁所,所以她選擇不喝水,在電腦上開藥。
韓教授沒有老老實實的填表,他隻是在上麵寫“你認識謝十八嗎?”
隨後,他站了起來,將這張表“戳”在了謝安安的麵前,謝安安騙過了腦袋說道“給那邊的醫生,好嗎?”
韓教授沒有說話,他抖了抖表格,謝安安看了一眼,隨後若無其事的將這張表格拿了過來,在上麵寫了幾句話,遞給了韓教授。
韓教授看了一眼,看到上麵寫了下麵小公園南出口,2001酒吧,晚上六點半。
韓教授拿起來了這張表格就走,對麵的醫生有些好奇的看了一眼,但他什麼都沒有說。
謝安安也若無其事。
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
韓教授也不可能真的在這大庭廣眾之下,將自己兜裡麵的人皮拿出來。
這不是開玩笑麼?
這裡是醫院,醫生摸一把就知道這是什麼皮,甚至有的老道的醫生看一眼就知道這是什麼。
他還沒有收集人皮的愛好,更不想要被抓進去。
2001酒吧。
韓教授坐在酒吧裡麵喝咖啡,這裡白天是咖啡館,晚上是清吧,還兩餐,下午下班時間,謝安安走了進來。
她坐在了韓教授桌子前麵,盯著韓教授,過了好半天才說道“你是誰?”
“我是一個受朋友之托的人來找你的。”
說到這裡,韓教授有些緊張了起來,他說道“我是想要問問,你認不認識謝十八?”
謝安安說道“謝十八是我的弟弟,但他不應該叫做謝十八,我們謝家已經洗手了,這種按字排輩的風氣也早就沒有了。
要是你是那條道上的人,那你找錯人了,我們這一輩已經不做這一行了。
我們家族的男丁沒剩下來幾個。
就算是僅存下來的這些人,也和這個行當沒有什麼關係了。
你要是想要改改房車什麼的,可以去找他們,他們手藝不錯,要是你隻是來問問這個的話,我失陪了,你也不用來找我,因為我也沒有繼承到任何的手藝。
要是你們之中的哪一個人,有精神上的疾病,可以來找我,我可以幫助你們,其餘的事情,我愛莫能助。
再說了……”
這個時候,謝安安已經站了起來,她說道“我弟弟很早就夭折了,你不可能認識他,韓教授。”
韓教授知道這是謝安安調查過他的底細,不過不重要,他結了賬,追了出去說道“夭折?他不是失蹤了嗎?”
謝安安的神色變得奇怪了起來,韓教授趁機將人皮塞到了她的手上。
謝安安臉色變了。
她一次就能摸出來這是什麼。
“上車”。
有那麼一瞬間,她看起來像是被抽了脊梁骨,站都站不穩,但老太太倔強的來到了自己的車前麵,和韓教授坐了進去。
她打開了燈,看到了手裡的皮膚,特彆是上麵的“18”,還有銜尾蛇標記,她雙手撐開了皮膚,仔細的辨彆著這些刺青的顏料,過了一會兒,她開始抖了起來。
這怎麼看,都不像是一個六歲兒童的皮膚。
韓教授緊張的盯著她,害怕她心情激蕩,人暈過去。
好在謝安安很快就平複了心神。
她說道“這是什麼時候的事情?”
韓教授說道“大約是十幾年前吧,幾十年前也說不定。”
謝安安說道“謝十八六歲就夭折了,更重要的是,要不是你說出來,我都會忘記我有一個弟弟。
我們家族的男丁,一個又一個的死,我調查過這些事情,他們每一個都在十歲之前,出現了意外。
我原本以為,這是對於我們家族的詛咒,是因為我們家族,走在這一條路上,損失了陰德。”
謝安安沒有再說下去,她將人皮遞給了韓教授說道“好了,我知道了,你走吧,我們謝家因為沾染了這個,已經付出來了這樣的代價。
你已經是教授了,有家有口的人,不值得。”
至於不值得什麼。
不重要了。
在謝安安說話的時候,不經意間,她眼角看到了什麼,可是正眼去看,卻什麼都沒有。
謝安安從自己的領口拉出來了一尊玉佛,虔誠的“阿彌陀佛”。
韓教授卻已經睡著了。
他睡的很死。
從他的眼皮子來看,他處於快眼動時期。
他可能此時正在做夢。
……
觀山窯窯廠辦公室。
一場狩獵到了最後。
詭異的氣息從天花板上彌漫下來,化作了一雙胳膊,攀上了倒影之中林峰的胳膊,潮濕的氣息不斷的朝著林峰的身體裡麵滲入。
這些水滴在化作咒文。
外麵的陰神也出現,這一次這個陰神更加特殊,整個小樓都在不斷的消失。
就如同被一張看不見的大嘴,吞噬到肚子裡麵。
屋子裡麵,潮濕的意味更重。
逐漸侵蝕林峰的身體。
可是在這個時候,更加駭人的氣息從他的衣服裡麵滲透了出來。
是“虎符”。
越是太多牽扯,就越是脫離現實,隻要脫離現實……
頃刻之間,“虎符”裡頭的氣息化作了一根絞繩,將林峰毫不留情的“絞”了起來,淩空拖拽!
和吊死在白骨建木的詭異,一模一樣。
而看起來被吊死的林峰忽然出手。
他腳下黑暗頓生,在裡麵,一張林峰的臉出現,隨即,在小小的一攤水泊之中,一座詭異村子的倒影出現,燈火闌珊之中,無數雙僵硬的手,將水裡的詭異存在抓了進去!
水中的詭異存在不斷的咆哮,可惜,林峰做主的詭異村莊,和它相比也不逞多讓。
林峰的祭火精準無比的順著一道媒介,從每一個窯廠工人的身體裡麵,將一部分虛影拖拽了出來,將其拖拽在自己麵前!
這就叫做“剝離”!
在他想要乾掉林峰的時候,他身上氣息都遮掩不住,人皮之上,血色咒文隻有兩道,卻重複出現。
這就是酆都咒鬼經。
字數越多,威力越大,此刻酆都咒鬼經隻有兩道咒文,威力也算得上是尚可。
林峰化作一陣風,重新落在地上,他摸著自己的脖子,輕聲說道“看來窯廠的確是有些門道,不然的話,你不會這麼抗拒!
寧願用這一種方法存活,也不願意使用窯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