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外麵走進來了許多老小,這幾個婦人小孩有些畏懼的看著這個巫師,這巫師臉上堆滿了笑容,說道“嫂嫂,侄兒,你們不用害怕,還記得我和你們說的事情麼?
要是記得,就點點頭,好,好,好,還記得就好,不過為了以防萬一,勿要嫌棄我絮叨,還有一些話,我是要再三說說的。
哥哥今天晚上就要出喪了,我再和你們交談一下,要是有了錯漏,就不要怪我心狠。
我們醜話說在前麵,嫂嫂你是一個明事理的人,跟著哥哥,你沒有少了榮華富貴。
就算是你死了,我們兄弟也不會叫你守寡,你要改嫁,吾等絕不阻攔,隻是哥哥的骨血要留在教中,就算是嫂嫂再從了他人,一應吃食,我等也不會吝惜。
隻是今晚,一定要記住三件事情。
其一,今晚你們為哥哥領路,一滴眼淚也不許流下來,要是有一滴流下,今夜,你們和哥哥一同長眠於此罷。
其二,這棺材,一不上蓋,二不用釘,不管裡頭出現什麼聲音,都不許抬頭看。
其三,就是最重要的一點,哥哥的葬禮隻是今晚,沒有‘關山’之說,到了墓前,你幾人記得,縛草為把,直到三更,途中不許熄滅,你們可省的?”
林峰看的清楚,巫師一定是將這些話說了不止一次,他一遍遍的重複,就是說明,其中一定有禁忌。
背叛了禁忌,一定會受到極其嚴重的懲罰。
起碼晦明法師在占卜之後,是慌張的肉眼可見。
這幾個人點頭,巫師看了一眼天色,那被叫做嫂嫂,也就是已故巫師遺孀的人說道“晦明法師,我等一定聽命。”
晦明法師抖了抖袖子,他朝著天空星象看了一眼,說道“但願如此,趕緊走吧,誤了時辰,我們都要出事。”
有頭上帶著黃頭巾的人扛起來了棺材,六個人扛著棺材走,此處的乩壇新收了壇養子,但是死了一名巫師。
新加入和死亡,都在一晚上重疊,一場法事,陰陽兩隔。
並且看起來,這個“生”的儀式,比“死”的儀式,要輕鬆太多了。
這個“死”的儀式,其中禁忌太多了。
每一條禁令,都有些不近人情,匪夷所思之感。
看到準備好了,那邊,晦明法師從袖子裡麵掏出來了長命鎖,掛在了自己的脖子上說道“走!”
這幾名力士扛著棺材就走。
兩邊有人拿出來了淨街的牌子,敲打著銅鑼。
“喜神巡街,閒人退散。”
“喜神巡街,閒人退散。”
“喜神巡街,閒人退散。”
說是“喜”神,可是這神,看起來一點都不歡喜。
低低的哭泣聲音,還有指甲抓撓在棺材壁板上的聲音,從棺材裡麵傳了出來。
晦明法師隻當自己沒有聽見。
那幾名扛著棺材的力士,力大無窮,步走如飛。
他們更不在乎此事。
後麵的幾個孩子追的都有些吃力。
可是時間不等人,這行人一路出了此處,出了城池之後,那晦明法師手裡拿著一個風水羅盤,在他的小指頭上綁著一條線。
但凡是行為出現了俞越,這一條線就像是有生命一樣,死死的勒進去。
將鮮血滴落出來。
這鮮血之中飽含生機,就是傳說之中的“精血”,每一次損失這樣一滴精血,晦明法師就要蒼老一歲,他對此習以為常。
隻要按時到了地方,那一切都不是事情。
黑暗之中行路,後麵追趕的孩子,不小心絆倒在了地上,孩子還小,摔倒之後,下意識的慘叫出聲。
想哭。
平素時間,嫂嫂多驕縱。
須知,慈母多敗兒。
不時時耳提麵命,隻在這個時候再三提醒,又有什麼用?
那嫂嫂還記得囑咐,死死的捂住了孩子的嘴巴,不許他哭出聲來,孩子眼淚汪汪,對於一個六歲多的孩子,他懂了一些事情,但不是太懂。
他下意識的就想要哭泣,哪怕娘親捂住嘴巴也不行。
這一下摔倒,將所有人的心都摔在了地上。
就連那正在抓撓棺材板的屍體,似乎都停了下來,在等待一聲哭啼。
“呔!”
說時遲那時快,就在一聲“哇”的哭啼聲音剛要出來的時候,那邊的法師一個箭步,來到了這孩子的身邊,他的手中有一顆丸子,塞進去了孩子口中。
孩子頓時口不能言!
“你給孩子喂了……”
嫂嫂話還沒有說完,晦明法師就煞氣十足,他早就不複前麵的和藹,一把抓起來了孩子,一邊對她說道“蠢婦,你要害了我們所有人不成?沒有忘記前麵我說的話麼?
既然記得,就趕緊走,誤了時辰,我將你們都埋在這地方,叫你們都陪我哥哥,一起入幽冥!
殺了你們幾個,也不過是一刀的事情。”
說完,他的厲聲嗬斥,“啪”的一巴掌扇在了嫂嫂臉上。
林峰看的很清楚。
“被什麼東西侵蝕了……真是有意思。”
“還有,他喂了孩子的好像是屍丹?變成活屍?好狠辣的手段。”
彆說,這一巴掌還真的叫嫂嫂不敢頂嘴,就這樣,一邊拖拽,一邊帶著他來到了地方。
不用挖坑,這些人就將棺材丟在了曠野上。
看著時間差不多了,晦明法師沒有一句廢話。
“跪下!”
晦明法師一腳將氣喘籲籲的嫂嫂和其餘一個人踹在地上,從自己袖子裡麵抖出來許多雜草,說道“快,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