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意有所指,林峰看了一眼外麵的這些人說道“他們也是落入了淨土之中?他們相信的是薩滿之道,有自己的神靈,對於你來說,這應該是異教徒吧?
你們連異教徒都收攏?”
那僧人搖了搖頭,還是那麼一句話“世事苦厄,能救一個人,就救一個人。”
他側開的那裡,有一個天井,塤老師率先過去,林峰跟著他一起下去。
這裡充滿了人工雕刻的痕跡。
是一段極長的天梯。
他們走下去,那僧人就盤膝坐在了天梯口上,開始念誦真經。夈
“……
複次此一切種子識。若般涅槃法者。一切種子皆悉具足。
不般涅槃法者。便闕三種菩提種子。隨所生處自體之中。餘體種子皆悉隨逐。
是故欲界自體中。亦有色無色界一切種子。
如是色界自體中。亦有欲無色界一切種子。
無色界自體中。亦有欲色界一切種子。
又羯羅藍漸增長時。名之與色平等增長俱漸廣大。如是增長乃至依止圓滿。夈
……”
他這也算是一種祝福,他的情形更像是一種撐船引渡彆人渡過苦海的船夫。
多少也算是一位十地菩薩。
這位僧人的聲音清晰又好聽,伴隨著他們的道路一直往下。
為他們指引道路。
看的出來,這位僧人沒有騙人,他表裡如一。
來那個人順著這甬道往下走,林峰忽然說道“恐怕他也是見到了世界的毀滅和重生,所以想要將所有人都,都收納到淨土之中。夈
這也是一種大慈悲。”
塤老師說道“這樣的人,不在少數,見到了大破滅,自然會有人想要立地重生。”
他對著林峰說道“你覺得一目國的遺址之中有什麼?”
林峰說自己不知道。
他確實不知道,黃河之中的玉製化眼睛裡麵,是一目國的人看到的末日。
那麼不斷遷徙的一目國最後留下來的地方有什麼。
林峰的確不好猜測。夈
塤老師說道“有沒有可能,這底下是一片噩夢。”
一片噩夢,這不是什麼形容詞,林峰和塤老師對上了一眼,林峰說道“噩夢,這底下是噩夢,塤老師的意思是,這底下是噩夢本身?”
塤老師說道“不錯,是噩夢,我是從經變畫畫窟那邊過來,更加確定了問題,一目國的遺民,做出來了極其了不起的事情。
他們關押了一種現象,噩夢現象。”
這一條道路,似乎是無窮無儘,兩個人往下走,林峰一隻手冒出來了火焰,照亮通道。
感覺像是走在了蛇的內腔之中。
深不見底。夈
“意”在上麵的和尚坐鎮之後,就被隔絕了,林峰可以確定,他們走的不是回頭路。
是直直的往下走的。
幽長無比的道路之中,塤老師說話極有條理。
他見的東西實在是太多了。
眼前的這些場麵,並不算是什麼稀奇之物。
他說他是從鬼方故地而來,和林峰完全是兩種道路,他是從少數遊牧民族那邊入手,這是一條極其困難的道路。
因為這些少數民族遊牧民,他們的文明傳承的路線,十分隱秘,並且多有斷層。夈
有的民族,壓根就沒有留下來文字。
就算是以塤老師的手段,都數次斷層,可是功夫不負有心人,塤老師還是找到了一些蛛絲馬跡。
最後塤老師追到這裡,是因為他在鬼方故地,找到了上一個被侵蝕的土地。
也找到了一目國的遺民,不斷遷徙的原因。
因為他們囚禁了噩夢。
林峰感覺到周圍的黑暗再度濃鬱了起來,明明周圍都是牆壁,可是火光卻可以穿過這些牆壁。
牆壁後麵,是無數轉瞬即逝的念頭。夈
林峰說道“在最早的時候,噩夢是一種現象,所有做了噩夢的人,並不是因為人類大腦腦細胞在睡著之後還在繼續工作,並且因為精神原因,或者是物理原因,做起來了噩夢。
是這個世界,真的有噩夢這種‘生物’?”
隻有這種說法了。
塤老師點了點頭說道“恐怕是這樣的。
根據我對一些經變畫的理解,這些經變畫和一些壁畫,都表明了這樣一個現象。
那就是最早的噩夢,不是某一個人腦細胞自己的事情,也不是隻有人才會有噩夢。
根據先民的觀察,人在晚上做噩夢的時候,噩夢就會降臨。夈
它們出現的時候,遮天蔽日,整個天穹就會變成黑色,被噩夢蒙住天地。
大量的生物死在了噩夢之中,和一些不會傷害彆人的自然現象不一樣。
噩夢是會主動出擊的,它們的出擊沒有規律。
每一個人,或者是生物都會睡覺的,隻要它們睡覺,被噩夢找到,他們被噩夢殺死。”
聽到了這裡。
幸好林峰在這破遊戲之中,已經改變過好多次自己的三觀和認知,塤老師的話,雖然石破天驚,但是也不能接受。
“一目國的遺民關押的噩夢,不能長時間待在一個地方,不然的話,噩夢會脫困而出,但是現在,一目國的遺民沒有了,就連稀世珍寶大眼珠子,都落在了黃河裡麵,被李元昊找到。夈
也就是說……”
林峰沉聲說道“噩夢快要脫困了。”
噩夢快要脫困了。
塤老師點了點頭,他說道“也許我們就走在噩夢之中,我們走了二十分鐘了,要是以我們的腳程來算,其實我們應該差不多走了一千多米。
古人有不少東西,都可以稍微克製噩夢,但是這麼多年以來,都斷絕了。
一目國遺民用的是鵸鵌,但是鵸鵌也有極大的副作用,它的副作用甚至要比冉遺魚還要高。
哪怕是一目國遺民,也無法承受這個代價,以至於逐漸消亡。”夈
周圍黑暗依舊濃鬱,林峰望著這深不見底的通道問道“那鵸鵌的代價,是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