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你們……”
蘇蘇幾次嘗試著開口,但始終湊不出一句完整的話,可見其此刻的激動程度。
那種失而複得的感覺。
足以讓人激動到說不出話。
“當啷……”
父親手中的菜刀滑落在地,摔出一陣清脆的響聲,顯然他也經曆了複雜的心路曆程。
連續深呼吸了好幾次,蘇蘇才終於平複下了心頭的激動,可即便如此,她聲音之中還是帶著顫抖。
“你們遇到了什麼……”
“怎麼外麵那麼混亂?”
略微平息之後,父親才緩緩開口。
“我們當時在家裡坐著,突然聽到有個東西在我們耳邊說話。”
“然後外麵的狗就開始狂吠。”
“再然後……”
父親的眼神裡突然湧現出了恐懼之色,聲音也不由得一頓,在咽了咽唾沫後,才終於克服了心中的恐懼,繼續說道。
“就有一條大狗撞爛了我們的房門,衝了進來。”
“我們都以為要完蛋了,結果你奶奶帶回來的小貓花花突然跳出來,跟那條狗打了起來!”
“我們不敢在外麵留著,就全都跑回了房間裡。”
“外麵早就打沒了聲音,可我們也不敢出去……因為我們不知道,究竟是誰打贏了。”
父親的回答聽得蘇蘇一臉懵逼。
她怎麼也沒想到,外麵打鬥的狼藉竟然是如此造成的。
而自己麵對的那隻貓,竟然是奶奶帶上來的……
她並不認識那隻貓。
因為平日裡,爺爺奶奶都住在鄉下。
而對於這個爺爺奶奶,蘇蘇向來是沒有好感的,當年她剛剛出生,光是因為女孩子這個性彆,就被爺爺奶奶各種嫌棄,甚至要將剛剛生產完的老媽在寒冬臘月裡趕出家門。
好不容易被親爹攔住,但蘇蘇媽可沒少被刻薄對待,以至於產後恢複極差,落下了病根,到現在都沒能調養過來。
光是因為蘇蘇是女孩,下場就這般淒慘。
更彆提當家裡人終於發現她腿腳殘疾了……
據說,那一天爺爺找了理由,將蘇父騙到了離家幾公裡的鎮子上去。
在家的奶奶直接動手。
將尚在繈褓之中的蘇蘇抱起來,就往村東邊的那條河奔去。
在那個年代,淹死的女嬰不在少數,那條河流恐怕就葬身過不少的女孩。
是生產後身體虛弱的蘇媽察覺,又是跪又是叫,把此事鬨得沸沸揚揚人儘皆知,奶奶才因為害怕被村裡人指手畫腳,倍感丟人,才不得已罷手。
而從那以後,蘇媽咬著牙逼蘇爸帶著一家子離開了村子,後來幾經波折,才逐漸到城裡住下的。
這些事情,蘇蘇從小就聽媽媽在耳畔念叨。
當然了。
不單純是為了讓她記住仇恨那麼簡單。
更主要是想告訴蘇蘇。
“我們為了你,已經付出了太多。”
對於這對飽受了因自己而起的太多折磨太多摧殘的父母,蘇蘇真的恨不起來。
雖然他們做的真的不算好。
可唯獨,對於所謂的爺爺奶奶……蘇蘇是半點好感都不曾有。
蘇蘇的目光越過頹然坐在地上的父親,以及被他護在身後的母親……最後,冰冷地落在了白發蒼蒼的兩個老人身上。
那兩個老人直到現在都沒說話,隻是怔怔地盯著蘇蘇,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反倒是媽媽率先開了口。
“蘇蘇,你的臉……”
此時蘇蘇臉上的爪痕依舊猙獰,隻是不再往外滲血,她不甚在意地搖了搖頭,“沒事的,已經好了,之後也不會留疤。”
遊戲進入現實,連蘇蘇的腿都能治好,更何況這道小小的傷疤呢?
“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
“來,跟我走,我帶你們離開這裡。”
說著,蘇蘇彎下腰去,撿起了從父親手中掉落的那把菜刀。
這玩意比鋼管好使。
同時蘇蘇給了剛哥一個眼神,“那邊是廚房,你也去找點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