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知道,肯定是有原因的。
“此事,是臣對不起陛下。”魏征低頭有些心虛的道。
若是這樣的話,李二推倒他的墓碑的確不冤。
李二冷哼一聲,並未言語。
畫麵還在繼續,房玄齡站在身後隻是靜靜的看著,沒有阻止,事實上,他也阻止不了,李二暴怒的情況下,除了魏征上來一頓怒噴,能讓李二啞口無言,再道歉封賞,彆無他人。
但他知道,等李二氣消了,魏征的墓碑還是會立起來的。
李二推到墓碑後,臉上也有些落幕,甚至在雨中大哭了一場。
他多麼希望有個人能跳出來,再引經據典痛罵他一頓,怒斥他這樣不對,但這終究是隻能想想了。
畫麵一轉。
“之後,李二勢要征伐高句麗,留房玄齡鎮守長安,並親自對他說,朝堂之上,由他全權處理。”
“房玄齡自然推辭,覺得自己做不好,但李二卻直接拍板跑路了。”
“征伐高句麗的時候,長安興起了一陣謠言,說朝堂有人要反,房玄齡派人抓了幾個,並且當眾審問,結果大意了,那犯人抱著死也要拉個大官當墊背的,直接指著房玄齡說,就是這丫的要反。”
“事情一下子鬨大了,房玄齡按照規矩把犯人送到了前線,送到前線之後,這犯人還說了一係列房玄齡要反的事實,像模像樣,結果李二隻是如看傻子一樣的看著犯人,然後直接拖出去砍了。”
“並且給房玄齡回了一封信,大致意思便是,媽的,朕都說了,什麼事你隨意處理,怎麼這等小事還要送到朕這來,不知道朕很忙麼?一天天淨找事,再有下次,小心朕回長安問責。”
房玄齡看到這,莫名的心暖,說不出什麼感覺。
李二也是麵無表情的道,“這犯人簡直智障,說誰反不好,說你房玄齡反……”
畫麵一轉。
房玄齡也老了,昔日那個吹牛逼的中二少年不行了,他也如當年的魏征一般躺在床上,他也病重的動都動不了。
李世民親自前來,眼眶通紅的道,“當初朕失一鏡,那股痛苦,朕不能再經曆一次了,老房,你也不想朕痛苦吧,你答應朕,再撐幾年,好不好?”
房玄齡虛弱的道,“臣沒想到,陛下有朝一日也會求人。”
李二眼眶通紅。
“當年陛下親征高句麗,陛下還記得那個犯人麼?”
李二重重點了點頭罵了一句,“媽的,那犯人腦子有問題,天下誰都可能反,你房玄齡絕不會反!”
房玄齡就宛如陷入了回憶一般,腦海中想到了那個陽光明媚的清晨,他帶著積鬱了十年之久的鋒銳之氣化作沉穩,麵見李二。
昔日,少年帝王方才成年,金燦燦的陽光照在他的臉上,露出燦爛的微笑,他拍著自己的肩膀,意氣風發的道,“以後我君臣二人縱橫天下,你不負我李二,李二也定不負你!”
那畫麵,他記得一輩子
李二當時,真的帥爆了!
他忽然笑著說,“陛下,臣能遇陛下,臣在這世上,已經不留遺憾了。”
李世民一聽怒了,他紅著眼道,“少特麼給朕說喪氣話,朕允許你先走了麼?朕一定會治好你的!”
“給朕活著,活下去!!!”
於是,李二在皇宮下令,他不顧規矩的命令,砸穿皇宮與房玄齡府上距離最近的一扇牆,下令禦醫二十四小時待命,全力救治房玄齡!
並且下令,但凡能救治房玄齡者,官升三級,賞黃金千兩!
此後,又多次和禦醫前來看望房玄齡。
但縱然如此,還是沒能留住房玄齡的命。
死前,望著欲要落淚的李二,房玄齡笑了笑道,“陛下,生老病死,人之常情,能遇陛下,已是上天厚賜。”
“觀臣一生,半生有幸在陛下左右,已經無憾。”
畫麵中,房玄齡安詳的閉上了自己的眼睛。
高陽的聲音響起。
“貞觀二十二年,房玄齡含笑病逝,配享太廟,陪葬昭陵。”
“沒過多少年,李世民也因病去世,至此,君臣三人徹底完結。”
“值得一提的是,在魏征死後,李二征伐高句麗的兩年後,一個雨夜中,李二回想親征高句麗的失敗,他想到了那個濃眉大眼的男人,若是他在,他當初肯定會供著雙手,對他說,陛下,高句麗打不得啊!”
但卻已經沒有人阻止他任何政策了。
還是一個如當年推倒魏征墓碑的那個雨夜,李二重重歎息了一聲,“諸位,我想立個碑,勞煩各位陪朕一同前往吧……”
畫麵,至此終結。
高陽的聲音響起。
“房玄齡死後的幾年時間,李世民也下來了,君臣三人將在地下重聚,縱觀三人一生,君臣情著實讓人羨慕。”
“雖然也發生了婚約作廢,推倒墓碑這種事情,但在最後,魏征的碑還是被李二親手立起來了,而房玄齡的後代雖然鬨出一係列的事情,但兒孫的事情,已經不屬於君臣三人了。”
“魏征無負大唐,卻有愧於李二,李二對魏征,雖多次震怒,但最後還是選擇了原諒,至於房玄齡和李二兩人,君臣二人,從未相負過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