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你試試。”
冉秋葉聽話的騎在了自行車上，李衛東在旁邊發號施令。
“蹬。”
“蹬不動。”
“使勁。”
“使勁也蹬不動。”
“使大勁。”
“哢嚓”
自行車鏈條斷成兩截，就像是一根軟綿綿的水管，垂落在滿是塵土的地上。
冉秋葉
李衛東
真是沒想到，這小姑娘長得秀氣氣的，力氣還挺大的。
圖書館附近沒有修車鋪，最近的修車鋪要在三四裡外。
讓一個小姑娘推著自行車走那麼遠，李衛東的心中也過意不去。
好在作為老司機，出門必備一根繩。
從車座上解下繩子，一頭栓在自行車的後杠上，一頭拴在冉秋葉自行車的前麵。
“準備好了嗎？我要開始了。”
“好了，你慢一點。”
李衛東輕輕蹬腳蹬子，“走你”，自行車緩緩向前麵行駛。
在繩子的牽引下，冉秋葉坐在自行車上，隻要扶穩車子把就可以了。
修車鋪的老板姓劉，大冬天的穿著一件單薄的黃褐色外套，黃膠泥鞋，在屋裡也戴著那頂破草帽，也不害怕變成禿頭。
雖然性格怪癖，手藝卻不錯，價格也很公道，修鏈條隻要了五分錢。
“今兒真是謝謝你了。要不是你，我真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這事兒我也有責任，自然要負責，你彆客氣。”
修鏈條需要顧客幫助，李衛東的手上不免粘上些許油汙。
冉秋葉說話間看到了，便從兜裡摸出一塊手帕塞到李衛東手裡。
“擦擦。”
“這怎麼好意思”
話沒說完，冉秋葉騎上自行車便走了，看著那個沒入人群的身影，李衛東把手帕塞進兜裡。
“老板同誌，有肥皂嗎？”
京城，部委大院外的小樹林裡。
胡光亮看著周遭荒蕪的景象，心中有些膽怵，攏了攏衣服，快步來到一個偉岸的身影後。
“衛東，你怎麼想著約到這裡？”
“你不覺得這裡很有乾壞事的氛圍嗎？”
李衛東轉過身，環視四周，聲調低沉“凋零的花朵，腐朽的落葉，乾枯的樹枝，再搭配上蕭蕭寒風，太應景了。”
“”胡光亮吞咽口吐沫，小心翼翼的問“不是準備早太陽能電池板嗎”
李衛東從兜裡摸出一張紙，遞了過去“銅片，三氯化鐵溶液，酒精，鍍錫，萬能表，雙層電容，牙膏。我需要這些材料，你開個價吧！”
那神情，異常緊張。
那語氣，格外低沉。
單手插兜，風揚起，發絲淩亂，再搭配上揚起的塵土。
就跟電視上那些乾壞事的人一模一樣。
“哥，你最近是不是敵特電影看多了？”
“被你看出來了”
“”
這年代，哪個男人不想抓敵特呢？
胡光亮看著紙條，搖搖頭道“上麵的材料，都很容易搞到，我幫你開個介紹信就行了。隻是，牙膏？你確定這玩意有用？”
他雖然不懂太陽能電池電板的具體製造方法。
但是，牙膏是刷牙用的，怎麼能製造設備呢？
李衛東“我問你，牙膏的主要成分是什麼？”
胡光亮眼皮上挑“碳酸鈣、磷酸氫鈣、二氧化矽、氫氧化鋁二氧化矽！”
他興奮的瞪大眼睛，背著手在落葉上走來走去，喃喃自語道“二氧化矽是一種多晶矽，能產生光伏效應，當光線照射在二氧化矽表麵時，一部分光子被矽材料吸收；光子的能量傳遞給了矽原子，使電子發生了越遷，成為自由電子在n結兩側集聚形成了電位差，當外部接通電路時，在該電壓的作用下，將會有電流流過外部電路產生一定的輸出功率。”
“妙！實在是太妙！跟貝爾實驗室的單晶矽太陽能電池相比，二氧化矽的成本更低。”
李東來點點頭“不單單是成本低，如果將二氧化矽薄片上蝕刻微米量級的小孔，設計了一種二氧化矽光子晶體塗層材料，還可以大大提升光電轉化的效率。我已經計算過了，采用這種方法製作出來的太陽能電池板，轉化效率將達到80。”
“80……”胡光亮驀然瞪大眼睛。
作為一個致力於研究科技的大學畢業生，他雖然在部委工作，也沒有放棄對前沿科技的學習。
特彆是在部委，有資格接觸國外的學術期刊。
貝爾實驗室被吹的神乎其神，足以改變人類能源現狀的太陽能電池發電板，其轉化效率才隻有不到百分之三十。
轉化效率是太陽能轉化為電能的比例。
效率越高，相同表麵積的太陽能電池板，產生的電能就越多。
胡光亮本來以為李衛東隻是突發奇想，想做一件小玩具。
現在意識到太陽能電池，也許真的大有可為。
在部委工作，胡光亮對國內的能源現狀，有著比常人更深刻的認知。
國內發電廠的設備大部分是從國外進口的，不但數量少，還經常出問題。
能源異常匱乏，就算是在京城，也經常停電。更不用說廣大的農村地區了，百分之八十的地方，壓根就沒有通電。
工業生產方麵就更不用說了，部委在規劃工廠的時候，首先要考慮電力是否能夠支撐。
李衛東的太陽能電池板，雖然受限於太陽光照，無法持續供電，但是足以滿足一般家庭用電。
如果真的能夠研製成功，必然是一件利國利民的大好事。
思慮至此，胡光亮馬上返回部委，幫助李衛東開出了購買材料所需要的介紹信。
當然了，這些材料是很常見的化工材料，不具備危險性，沒有任何違反規定的地方。
購買材料總共花了1塊2毛錢，最貴的要數雙層電容了。
於莉攥著雙層電容，好奇的問“衛東哥，這圓滾滾的是什麼，好像比收音機裡的半導體大？”
“跟半導體差不多，用來穩定電壓的。”
李衛東把切割成長方形的銅片放在桌子上，用三氯化鐵溶液在銅片上刻畫出整整齊齊的電路線條。
待線條乾燥後，讓於莉幫忙用酒精清洗銅片。
於莉雖然不相信，一塊銅片就能發電，還是為能幫上李衛東的忙感到開心。
銅片清洗完畢，李衛東在電路線條上鍍上一層錫，隨後在鍍錫上塗上一層牙膏，最後在銅板的正負極焊接上兩根電線。
“現在應該差不多了，咱們去大院裡試試。”
李衛東拿著銅板跟一個燈座來到門外。
現在剛吃完午飯，外麵陽光燦爛，住戶們都搬著凳子在外麵曬暖。
大人扯著閒話，孩子們在旁邊追打，喧囂中充滿生活的煙火氣息。
銅板跟燈座很快便引起了住戶們的注意。
傻柱抱著何梅梅走過來“衛東兄弟，你這是弄啥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