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孔快快手指頭要斷了!”
孔映台本來是不打算替胡大奎求情的,你這孫賊竟然敢在李衛東麵前呲牙,那不是等著被人家收拾嘛。
他可是聽說了,李衛東在軋鋼廠也算得上是一號人物,就連楊廠長都要給幾分麵子的。
隻是現在他身為保衛科長,也不能眼睜睜的看著,胡大奎被李衛東整殘疾了。
孔映台笑著說道“李主任,老孔確實是沒有禮貌,你就看在我的麵子上,饒過他這一遭吧。”
“行,孔科長,這個麵子我給你了。”李衛東在鬆開手的瞬間,順勢一推,胡大奎感覺到巨大的力氣襲來,下盤不穩,直直的朝後麵摔去,摔了個仰八叉。
他本來就胖,那樣子看上去就像是葫蘆似的,旁邊的保衛乾事中,有幾個沒有忍住笑,笑出聲來。
孔映台轉過身,掃了他們一眼,這才扭頭看向李衛東“李主任,今天的事情有些麻煩了,咱們不能放過一個壞人,也不能冤枉一個好人,你看”
李衛東愜意的抽著煙,笑著說道“行啊,你要是想搜查也可以,但是這種舉動是對劉嵐同誌的汙蔑,是不是應該對劉嵐同誌作出足夠的補償。”
旁邊,正在小聲啜泣的劉嵐,聽到‘補償’二字,眼睛頓時一亮,忘記了哭泣,待李衛東輕輕咳嗽一聲,才醒悟過來,扯著桑這重新嚎啕了起來。
淒厲的哭聲中,孔映台緩緩點點頭“這是應該的,隻是你也知道,這種補償不符合規定,我們保衛科”
“我出了!老孔,隻要這小賤人願意接受搜身,我願意出一百塊錢!”胡大奎這會也顧不得喊疼了,站起身舉著手說道。
他可不是個傻子,這是能夠證明他清白的唯一機會。
況且,那筆錢是他親手交到劉嵐手裡,親眼見到劉嵐揣進兜裡的,隻要找到了那筆錢,就能證明劉嵐是在誣陷他,這筆賠償金就不用出了。
這年代沒有精神損失之類的說法,像這種事情,即使犯罪的人得到了懲治,女同誌最多也就是能獲得塊錢。
劉嵐見李衛東隻是三言兩句,就從胡大奎身上又薅出了一百塊錢,在心中忍不住對李衛東豎起了大拇指。
在最開始的時候,劉嵐聽完李衛東的計劃,心中還是有所疑惑的,就算是設下了仙人跳,能夠得多少錢呢?
誰承想,先是掙到了五百塊,又掙到了一百塊
李衛東心中已經滿意了,但是這會還不能表露出來,轉過身看著劉嵐問道“劉嵐同誌,我覺得這對你是一種侮辱,你要是不想讓他們搜身的話,我絕對保證你的安全。”
說著,李衛東從腰間抽出一把手槍。
看到手槍,孔映台倒吸一口涼氣,這才想起來,麵前這位車間主任是卡車司機出身。
卡車司機都是一些膽大包天的,要是真惹惱了他,今天說不定會出大事。
李衛東之所以取出手槍,也是在告誡孔映台,等會搜身結果出來之後,你得給我老老實實的,要是再耍花樣,那就彆怪我不講情麵了。
對於孔映台的職業操守,李衛東並不懷疑。
但是在這個年代,職工往往會把工廠當成自己的家。
這對於搞生產來說,是有利的,工人們會不計較得失,努力工作。
但是,也存在一些弊端,比如當工廠裡發生什麼醜事的時候,工人和領導總想著掩飾。
劉嵐沒想到李衛東為了她,竟然能做到這種地步,心中升出一股甜蜜的感覺。
哪個女人碰到這種男人能不愛呢!
她深吸一口氣,站起身道“李主任,你放心,我剛才的指控都是真實的,為了證明我的清白,我願意接受搜身。”
聽到這話,胡大奎總算是鬆了口氣,看著孔映台說道“老孔,快點啊,人家女同誌都答應了。”
孔映台這會卻犯了難。
這次他帶來的保衛乾事都是男同誌,總不能讓男同誌搜人家女同誌的身吧?那不成了耍流氓的了?
李衛東看看門外圍了很多人,笑著說道“你可以從群眾中找一位大娘幫忙。”
“對啊!”
孔映台連忙轉身走到門外。
此時圍觀的住戶正在議論紛紛。
“這不是胡大奎嘛,這是怎麼了?”
“還能怎麼,肯定是玩弄小姑娘,被人家抓了個正著。”
“胡大奎這人就是太不老實了,以前整天跟陳圓圓拉拉扯扯的,我就覺得他們的關係有點不一般。”
“現在陳圓圓總算是嫁出去了,他還經常帶姑娘回來,活該被抓。”
無論胡大奎做得多麼的隱蔽,總是瞞不過整天在胡同裡轉悠的大媽大娘們眼睛。
這年代人們的思想普遍很淳樸,都鄙視胡大奎的這種做法。
這時候,孔映台走出來,把搜身的事情講了一遍。
“考慮到人家是為姑娘,所以我想請一位大媽前去幫忙。”
話音剛落。
在人群後麵,就有一位四十多歲的婦女舉起了手。
她身穿皂藍色外套,黑色褲子,腳上穿的是黑色圓口布鞋,頭發挽在腦後,看上去乾淨利索。
“同誌,你好,我是隔壁大院的管事大爺,也負責周邊幾個院子的事情,我能去幫忙嗎?”
“原來是管事大爺,那太好了,您請。”孔映台聽說了中年婦女的身份,連忙點頭答應下來。
畢竟管事大爺是官方認證過的,無論是思想水平,還是辦事能力都高出普通群眾一大截。
孔映台帶著中年婦女進到屋裡,跟她介紹了一遍情況,然後請中年婦女將劉嵐帶到隔壁屋內搜身。
“同誌,您放心,我自從小接受過民兵訓練,這點事情肯定沒問題。”
中年婦女爽快答應下來,安慰了劉嵐兩句,然後拉住劉嵐的隔壁,進到了隔壁屋內。
堂屋內瞬間陷入了沉默中。
李衛東坐在椅子上愜意的抽著煙。
胡大奎嘴角勾起了一絲笑意,隻要檢查結果出來,就能還他清白了。
而孔映台看著兩人的表情,心中疑竇叢生,這兩人都這麼有信心,到底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