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氣氛烘托得差不多了,田福堂站起身,瞪著老伴說道“你這老婆子,真是話多,我交代過你多少次,不能顯擺,不能顯擺,福軍是領導,要注意影響,你怎麼就是不聽呢!”
“對對對,你看我,又犯錯誤了。”田福軍的老伴訕笑著推開門離開了。
關好門之後。
田福堂坐在椅子上,拿出煙袋鍋子插進嘴巴裡,田海民連忙站起身,劃著火柴幫他點上。
田家的冒尖見田福堂臉色嚴肅,也都收起了笑臉,坐在那裡一聲不吭。
田福堂深深的抽兩口煙,緩聲說道“咱們田家,遇到麻煩事了。”
大家夥都知道,田福堂嘴巴裡說出的麻煩,指的是李衛東。
田五站起道“福堂,海民那裡有槍,乾脆晚上趁著李衛東不注意,給他一槍。”
“胡鬨!”田海民身為民兵隊長,還是有些頭腦的,冷聲說道“人家是從京城裡來的,要是出了事,咱們這裡的人,有一個算一個,全都跑不掉。”
田五耷拉下腦袋,小聲嘟囔“這也不行,那也不行,到底該怎麼搞嘛!”
屋內再次陷入了沉默之後。
這時候,田福高突然說話了“我仔細觀察李衛東這人,他是城裡人,咱們送錢肯定沒有辦法,人家是軋鋼廠的領導,咱們這點權力人家也看不上。那麼咱們隻有一個辦法了。”
說到這裡,他突然停住了。
田福堂皺起眉頭,這個田福高一直自以為有點小聰明,經常出一些歪主意,數次被田福堂批評,由此產生了情緒,這會都火燒眉毛了,竟然還敢在這裡擺架子。
田福堂清楚,這會要是求著田福高的話,以後就更難管理了。
“啪!”
手掌重重的拍在桌子上,田福堂指著田福高的鼻子,冷聲說道“田福高,這事兒不是我田福堂一個人的事情,是咱們整個田家的事情,你要是再在這裡嘰嘰歪歪,我就將你一腳踹出去!”
此話一出,田福高嚇得臉色驟然發白了,支支吾吾的說道“田福堂,我,我是有個意見,隻是覺得有些不成熟”
“說!”
在田福堂的威逼之下,田福高隻能放棄請功的想法,笑著說道“男人嘛,除了愛錢,愛權,剩下的就是愛婆娘了。前兩項人家李衛東都不缺,咱們隻能從婆娘下手。”
“婆娘?”田福堂皺起眉頭,上下打量田福高“田福高,你彆開玩笑了,人家是城裡來的,什麼樣的漂亮姑娘沒有見過,哪裡會看上咱們村子裡的那幫婆姨。再說了,這種事情,哪家的婆姨願意乾?!”
田福高哈哈笑“福堂,你忘記了,咱們村金俊斌前陣子不是娶了媳婦兒嗎,對,就是那個叫做王彩娥,那女人長得水靈靈的,就跟一朵花似的,咱們村子裡的那些年輕人,都稱呼她為村花。”
田福堂也見過金俊斌的媳婦兒,點點頭“王彩娥的模樣確實不錯,但是她能同意?要是被金俊斌發現的話,他肯定會錘死你的。”
金俊斌是金家的重要成員,是金俊山的弟弟,在金家很有威望,這人是個莽漢,是炮仗脾氣,真要是急了眼,可是會拚命的。
田福高很少在田福堂麵前露臉,這會更加得意了“福堂哥,你可能不了解王彩娥,我跟金俊斌關係好,經常到他家的窯洞裡玩,王彩娥那女人就是個水性楊花的性子,並且還愛慕虛榮,喜歡占小便宜。最關鍵的是,金俊斌身子有問題”
此話一出,田家的幾個人都頓時瞪大了眼睛。
“不能夠吧,金俊斌看起來五大三粗的,無論是在地裡乾活還是打架都是一把好手。”
“就是,前麵跟罐村的人打架,金俊斌衝上去,一個撂倒了兩個。”
“哎你們彆說,王彩娥跟金俊斌結婚了有兩年了,肚子遲遲沒動靜,說不定就是因為金俊斌當不了男人。”
“早知道,當年我就把王彩娥娶了,這不是白瞎了嗎?”
一想到村花要獨守空房,這些田家的人都激動了起來。
眼見討論的方向越來越偏。
“啪啪啪”
田福堂不得重重的在桌子上拍了幾下,待大家夥都安靜了下來之後。
田福堂讚賞的看向田福高“這次福高的主意不錯,隻要能讓王彩娥跟李衛東好上,咱們就能夠抓住李衛東的把柄。李衛東要是敢不聽話,咱們就把這事兒告訴金俊斌,依照金俊斌的脾氣,肯定會跟李衛東拚命的,到時候就算是日弄不了李衛東,也會讓他身敗名裂,同時還能夠破壞李衛東和金家的關係。”
“到時候,咱們田家就能夠坐享其成了。”
田家的其他人在想明白之後,也都誇獎田福高的主意好。
隻有田海民感覺到有點不妥當“福堂,王彩娥那姑娘我接觸過,除了作風有點問題,為人還是挺不錯的,咱們沒有必要這麼害她吧?!”
“害?這怎麼能叫害呢?我這是給她一條路子,反正金俊斌也是個廢人,她感謝咱們還來不及呢!“
田福堂壓根就不想聽田海民的,擺擺手把他趕到一邊,然後將田福高拉到了裡屋。
“福高,這次的任務,就交給你了。這裡是二十塊錢,當做你的行動經費。”
二十塊錢田福高興奮的瞪大眼睛,接過錢之後,重重點頭“田福堂,你放心,我保證完成任務。”
田福高已經盤算好了,就王彩娥那種女人,隻要五塊錢,就足以收買她了,剩下的錢自然就能進到自己的腰包裡。
為了儘早完成任務,田福高在離開了田福堂家後,就到鎮上的供銷社裡買了兩瓶散裝酒,又買了一隻大公雞,哼著小曲,來到了金俊斌家的窯洞前。
他進到院裡,朝著裡麵喊道“金俊斌,在家嗎?”
王彩娥正在屋內睡懶覺,聽到喊聲,打了個哈欠穿上衣服拉開了門。
“是福高啊,我家金俊斌去柳鎮了,且得幾天才能回來呢!”
田福高當然清楚金俊斌不在家,要不然也不會在這個時間點,來到這裡。
他佯裝不知道,稍稍愣了一下,歎息一句“哎呀,我本來是準備找他喝酒的,既然他不在家,那我就先回去了,隻是可惜了這隻大公雞啊。”
這年月大家夥的日子都不好過,金俊斌又不是個正經乾活的,王彩娥已經將近半年沒有吃過肉了。
看到那隻大公雞,王彩娥的眼睛一下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