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衛東就好像沒有看到田福堂的表情一樣,繼續說道“經過我跟孫玉厚同誌的計算,磚窯廠至少需要八十個青年勞動力。當然,磚窯廠並不會讓那些社員們白乾活,除了每天2斤糧食外,每位參加勞動的社員,都會另外得到額外的兩斤糧食。”
此話一出,會議室內頓時沸騰了。
在磚窯廠建設期間,一共隻有十個社員參加了勞動。
看著那些社員每天將兩斤糧食帶回家,雙水村的那些社員們都羨慕得流口水。
同時也在不停的打聽,磚窯廠什麼時間會再次招募社員。
現在這個機會終於來了。
隻是
會議室的雙水村村委成員,很快就意識到了一個問題。
雙水村一共有數百人,青壯勞動力裡有兩百多個,八十人顯得實在是太少了。
如何分配這些名額,必然成為眾人爭執的焦點。
這個時候,一直沒有吭聲的田福堂率先說話了“李主任,我覺得應該公平分配這些名額,按照各家的人數,分配這些名額。”
“各家的人數?”金俊山當時就皺起了眉頭“福堂,你這個決定恐怕有些不妥吧,誰不知道你們田家人在雙水村的人數最多。”
雙水村裡,田家的人占了至少百分七十,如果照這麼分配的話,磚窯廠社員的大部分名額,都要落在田家人手裡。
田福堂沒有想到,一向唯命是從的金俊山竟然會率先站起來反對他。
心中一陣苦笑,這人果然是狗腿子,現在見李衛東得勢了,就將他拋到了腦後。
不過,田福堂也不是沒有應對的辦法。
他暗暗給孫玉亭使個眼色。
自從進到會議室裡,孫玉亭一直悄無聲息,就連桌子上的搪瓷缸子都沒有拿,就是害怕被人發現。
被點到名字之後,孫玉亭身子輕輕顫抖了一下,支支吾吾的說道“我覺得福堂的意見正確,畢竟按照人頭分配,最公平嘛!”
孫玉厚聽到這話,心中無聲的歎息一聲。
他這個弟弟,真是有些不爭氣。
明知道孫家人數在雙水村幾家中人數最少,卻非要讚同田福堂的意見,這明明是為了巴結田福堂,而放棄孫家人的利益。
其實在開會之前,孫玉厚還曾經勸過孫玉亭,讓他不要整天跟田福堂混在一起。
孫玉亭當時答應得好好的,現在卻還是站到了田福堂一邊。
隨後,田家人也紛紛響應田福堂的意見。
而金家人則儘力反對,一時間會議室內熱鬨非凡。
李衛東隻是在那裡靜靜的看著他們,直到他們都慢慢停下來,直到會議室內一片寂靜,這才站起身。
他雙手撐在桌子上,身體前傾,冷聲說道“請你們搞清楚,磚窯廠並不是雙水村的磚窯廠,而是我們軋鋼廠的磚窯廠。”
此話一出。
剛才那些吵得很凶的田家人臉色驟變。
而金家人則頓時來了精神。
“是啊,磚窯廠是軋鋼廠的,應該由人家軋鋼廠招人。”
“這跟人數多少沒有關係,田福堂就是在胡鬨。”
“要是惹惱了軋鋼廠,人家一怒之下,關了磚窯廠,咱們全都得抓瞎。”
“到時候,田福堂就成了咱們雙水村的罪人。”
在議論聲中,田福堂的臉色一點點變黑下來,低下頭,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他感到有些憋屈。
就像是一個身材魁梧的拳擊手,雖然擁有一雙無堅不摧的鐵拳,卻隻能跟空氣搏鬥。
李衛東壓根就沒有注意他,繼續說道“考慮到雙水村村民的實際情況,我並不清楚,所以挑選進入磚窯廠社員的任務,就交給了孫玉厚同誌。”
孫玉厚壓根沒有想到李衛東會做如此決定,連忙站起身道“李主任,我,我就是一個老農民,哪裡懂得那些東西”
李衛東打斷他“你是不懂,但是你懂得雙水村,懂得社員們。”
說著,李衛東轉身麵對下麵的人“相信大家夥都清楚孫玉厚同誌的人品,對於孫玉厚擔任這個職務,你們有意見嗎?”
村委的成員很清楚,李衛東隻是在對他們客套,並且在所有人中,也隻有孫玉厚更適合。
這個職位由他擔任,總好過交給金家的人。
決定很快被通過,孫玉厚在離開會場的第一時間,就開始挑選社員。
李衛東之所以選擇孫玉厚,最重要的原因是他在原著中,是個正直的人。
事實也證明李衛東沒有看錯。
孫玉厚挑選出來的社員,都是那些家庭特彆貧困的,跟姓氏並沒有太多的關係。
隻是目前在雙水村,田家人因為擁有富饒的田地,日子過得普遍比金家人和孫家人好,所以進入磚窯廠的金家人和孫家人更多一些。
這也引起了田家人的不滿。
田福堂的新窯洞裡。
田家的幾個核心人物齊聚,一個個的都抽著煙袋鍋子,耷拉著腦袋。
最終,性格火爆的田海民皺著眉頭說道“福堂,這樣下去可不行,現在八十個名額已經分出了四十多個,分到我們田家人手裡的隻有五個名額。我們生產隊裡,已經有很多人不滿了。”
田海民的話就像是一根引線,點燃了窯洞。
“是啊,有很多田家人已經對咱們表示不滿。”
“這樣下去,就沒有人再聽咱們的了。”
“是啊,有幾個田家人已經悄悄的跟金家和孫家勾搭上了。”
議論聲中,田福堂的眉頭緊緊的皺了起來。
他清楚自己之所以能夠領導田家人,最重要的原因就是他能帶給田家人利益。
一旦失去了這些,他就跟一個糟老頭子沒什麼區彆。
田海民著急的說道“要不咱們跟孫玉厚再接觸解除,想辦法將他拿下,這樣不就能拿到名額了嗎?”
這個主意很快就受到了田家人的讚同。
“是啊,孫玉厚那人就是老實巴交的家夥,咱們想辦法給他設個套。”
“隻要抓住他的把柄,咱們就要他二十個名額不,三十個名額。”
“這些名額,咱們還能賣掉。”
“啪!”
正討論得起勁,田福堂重重的拍在桌子上,大聲說道“一幫蠢貨,難倒還沒有看出來嗎,孫玉厚就是個傀儡,真正做主的人還是李衛東。咱們要改變這種窘境,最好的辦法,還是拿下李衛東。”
聽到要對付李衛東,剛才還嘰嘰喳喳出主意的那些田家人頓時不吭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