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金光明一個人拎著一杆獵槍,帶著一條獵狗上了山。
此時,金光明已經一顆大樹的樹杈上掛了足足半個小時,身子已經被凍僵了,腦子也有些發蒙。
想起自己的遭遇,金光明就感覺到有點可笑。
金光明是雙水村膽子最小的,當初田福堂宣布要上凶山上狩獵,他第一個表示了反對意見。
但是見社員們都同意,田福堂開始組織狩獵隊,金光明也報名參加了。
不為彆的,就因為田福堂規定,參加狩獵隊的隊員家,能夠分到雙倍的肉食。
金光明那個時候剛跟姚淑芬結婚,而姚淑芬一向看不起他,所以他一直想找機會表現自己。
就這樣,金光明跟著狩獵隊一塊上了山。
當然,他很謹慎,上山之後,一直躲在社員中間,充當氣氛組成員,從來不去危險的地方。
在田福堂宣布狩獵結束時,金光明暗自慶幸自己決定的正確性,這麼簡單就混到了雙倍的肉食,早知道他就不糾結了。
這個時候的金光明也放鬆了下來,跟著社員們下山的時候,他瞅見一顆大樹的根部,竟然長了一顆靈芝。
看靈芝的個頭足有幾十年,這玩意要是拿到城裡麵的鴿市,足足能給賣出十幾塊錢。
這下子,金光明來了精神,他怕其他社員發現了。
因為社員們一旦發現,按照田福堂在上山前製定的規則,從山上帶回來的獵物,全部歸雙水村集體所有,需要平分給全部社員。
這顆靈芝是金光明的,他自然不能跟彆人平分。
於是。
金光明就有意的落在後麵,等到最後一個社員消失在視線中,金光明這才偷偷摸摸的往那顆大樹旁邊走去。
靈芝距離他越來越近,金光明的眼睛的一點點瞪大,心臟跳動得也越來越激烈。
金光明忍不住伸出手,他感覺到幾乎觸碰到了那顆靈芝。
突然,他腳下一滑,整個人就摔下了懸崖,整個人掛在了樹杈上。
這還不算是最糟糕的,畢竟雙水村狩獵隊的社員們還沒有走遠,隻要他高喊幾聲,社員們就會回來救他。
大不了到時候,把那顆靈芝分給社員們一些。
但是。
劇烈的衝擊,竟然讓孱弱的金光明暈了過去。
等再次醒來,意識到艱難處境的金光明差點哭了出來。
他左右扭動腦袋,看到一雙雙綠色的眼睛在黑暗中時隱時現。
金光明這個時候突然笑了起來。
他現在可以慶幸的是,現在掛在樹上,那些野獸沒有辦法咬到他了。
可是下一秒,笑聲就戛然而止了。
金光明看到一隻野狼出現在他的腳下,
那隻野狼張大嘴巴,裡麵流出涎水,它貪婪的目光讓金光明有些害怕。
但是。
更讓他害怕的是,那頭野狼腦袋點點,似乎是在比劃,然後竟然緩慢的往後退去,一直退到了兩米開外。
它雙腳開始蹬地,就像是要向這邊衝鋒一樣。
金光明頓時嚇得魂飛魄散。
那頭野狼似乎也感覺到了他的害怕,更加興奮了,飛快的往這邊奔過來,猛地躍起。
就在金光明聞到了野狼嘴巴裡發出的腥臭味道,閉上眼睛等死的時候。
一聲清脆的響聲,在金光明耳邊響起。
再次睜開眼,他看到剛才還凶猛無比的野狼這時候已經躺在了地上,胸口冒出鮮血,一動也不能動。
一個人手持獵槍,緩緩靠近,這人就是來到山上尋找金光明的田海民。
看到田海民的那一刻,金光明覺得他就是一個英雄。
兩人相互扶著著下了山,卻發現雙水村的社員們全都離開了。
而天上的風雪越來越大,幾乎達到了遮天蔽日的程度。
金光明跟田海民兩人相互依偎著,艱難跋涉,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回到雙水村。
當看到雙水村公社的燈光時,金光明決定跟田海民一輩子的朋友。
金光明這幾天一直在猶豫,是不是要找田海民談談自己心中的鬱悶。
隻是那種事情,怎麼說得出口呢?
清晨起了床,金光明憂心忡忡,連姚淑芬幫他做的棒子麵粥也沒有吃,躺在床上長籲短歎。
“馬上就要上課了,我的上學校去了。”姚淑芬皺著眉頭衝著金光明打聲招呼,挎上帆布包,就準備往學校走去。
這時候,金光明突然掀開被子,從床上跳下來了。
他攔在姚淑芬的麵前,指著她的鼻子罵道“姚淑芬,你到底是不是我的老婆?”
姚淑芬皺皺眉頭,想要從他身邊繞過去,可是金光明往左邊走了兩步,又攔住了姚淑芬的路。
“這幾天,你一直不讓我碰,是什麼意思!”
“你是不是看上了李衛東。”
“我告訴你,李衛東可是京城人,等人家完成了任務,拍拍屁股就走了,到時候你怎麼辦?”
姚淑芬停下腳步冷聲道“金光明,你自己乾的事情,你難倒忘了嗎?”
金光明有些心虛的縮了縮脖子“你到底說什麼?”
“供銷社裡的那個售貨員,難倒你們之間沒有關係嗎?”姚淑芬撇撇嘴道。
金光明自認為跟張滿芝的事情做得很隱秘,萬萬沒有想到會被姚淑芬察覺。
他瞪著姚淑芬說道“你胡說什麼,我跟張滿芝隻是同事關係!”
“同事?”
姚淑芬冷聲道“金光明,你是什麼性子,我最了解了,沒有便宜占,你怎麼可能幫助那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