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嗚嗚,哢哢哢哢
一列火車從遠處行駛而來,停靠在站台上,乘客們簇擁著往火車上走去。
李衛東帶著孫蘭花和鵬子擁擠在人群中。
本來這次返程李衛東是準備乘坐汽車的,但是想到來的時候,顛簸一路的感受,還是很從心的選擇了火車。
這年月的火車是長途旅行的首選,所以火車票也很緊俏,李衛東還是托了縣城裡的李登雲才搞到了三張臥鋪票。
他一邊往前走去,還要時不時的回過頭招呼孫蘭花,這姑娘沒有出過遠門,看到一切都感到新奇,僅僅是進到火車站裡,就迷了三次路。
“蘭花,快點。”
“來了,來了!”
帶著兩人來到車門前,早有乘務員等著查驗車票。
這年月要想乘坐火車,除了需要買票外,還需要地方上開具的介紹信,介紹信要標明乘客的單位住址,還要寫清楚目的地,以及旅行的目的。
要是目的地跟車票地址不符合的話,也會被列車上的乘警攆下來。
“同誌,請出示介紹信。”
李衛東將介紹信和三張車票遞給乘務員。
“同誌,我們是來這裡扶貧的,現在完成了任務,需要返回京城。”
聽到是扶貧的同誌,再加上介紹信上注明了李衛東的身份,乘務員的態度頓時熱情了起來。
“原來是京城軋鋼廠的主任啊,我有個親戚就在那裡工作。”
“是嗎?”李衛東一邊收回介紹信,一邊閒扯道“他哪個部門工作,說不定我們還認識呢。”
這年月乘坐臥鋪車廂是需要一定級彆的,那女乘務員的工作很清閒,打發了幾位乘客後,就跟李衛東閒聊了起來。
“什麼部門啊,就是在鉗工車間裡乾活的。名叫劉振宇,是五級鉗工。”
“劉振宇好像聽說過這個名字。”李衛東笑著說道“你叫什麼名字啊,等回到軋鋼廠,我幫你帶聲好。”
女乘務員聽到這話,臉色頓時羞紅起來,抿著嘴唇說道“我,我叫張麗雅,跟劉振宇是遠房親戚。”
“張麗雅好名字。”李衛東說著話,細細打量女乘務員。
她身穿蔚藍色乘務員製服,皮膚白皙,腦袋後紮了馬尾辮,身材很高,足有一米七多,並且也很凶,特彆是渾身散發出一股精乾的氣質,這是李衛東在其他女人身上沒有見過的。
“是嗎?”
其實張麗雅在看到李衛東的時候,就已經注意到他了。
這年輕人年紀看上去也就二十多歲的樣子,卻是京城軋鋼廠裡的車間主任。
並且身材健碩,站在那裡就像是一顆挺拔的青鬆,還有,這年輕人的鼻梁很高
張麗雅還想說些什麼,此時車站的值班人員吹響了哨子。
她連忙關上車門,笑道“衛東同誌,等會我休班了,去找你玩?”
“求之不得。”李衛東笑了笑,帶著孫蘭花和鵬子找到了自己的鋪位。
原本以為鋪位會坐滿人,誰知道包房內隻有他們三個,看來這年月的火車票已經采取了分段售票的辦法。
乘坐火車最讓人忍受不了的就是無聊,好在孫蘭花早就準備好,她從帆布包中取出一本小說,緩聲讀了起來。
彆看孫蘭花沒有上過幾年學,也沒有學過普通話,但是在李衛東這個幾個月的教育下,不但將漢字認識個七七八八,普通話的發音也很標準。
雖說比不上於海棠,但是也差不多了。
不知不覺到了午飯時間,李衛東正準備讓鵬子去餐車打飯,包廂的門從外麵拉開,一道俏麗的身影進來了。
來人正是張麗雅。
她衝著李衛東抿著嘴笑道“衛東同誌,需要幫忙打飯嗎?”
鵬子也沒有乘坐過火車,李衛東還真有些不放心,聽到這話,笑道“如果可以的話,最好不過了,餐車今天供應什麼飯菜?”
“這個說不準。”張麗雅神情有些為難。
“說不準是啥意思?”鵬子皺起眉頭問道“餐車不就是餐館嗎?沒有菜單嗎?”
張麗雅解釋道“同誌,你想多了按照咱們列車上的規定,餐車裡的飯菜,分為甲乙丙三個標準,甲級飯菜是兩葷一素,乙級飯菜是一葷一素,丙級飯菜是一道素菜。
但是列車停靠站的時候,才能補充物資,而受限於當地的物資供需情況,所以飯菜的種類並不一樣。
需要買飯菜的同誌,需要先購買對應的餐票,然後將餐票交到餐車,換取對應的飯菜。”
張麗雅說得很複雜,但是李衛東卻聽明白了。
這不就是後世的盲盒嘛。
嗬,有點意思啊。
李衛東從兜裡摸出一把錢和全國糧票問道“甲級飯菜需要多少錢,多少飯票。”
“甲級是八毛錢一份,並不需要飯票。”張麗雅笑道。
八毛錢買兩份葷菜,還不要飯票,火車上的食物價格並不貴啊,李衛東眯起眼睛。
特彆是這年月肉食稀少,菜市場裡的肉經常一大早就賣完了。
鵬子好奇的問道“這麼搞,不就會有很多人到餐車上買飯嗎?”
“是啊,有很多短途乘客,就是為了購買肉菜,才乘坐火車的,甚至還有些將火車上的飯菜帶下去,賣給彆人。”張麗雅抿著嘴笑。
鵬子“”
他覺得自己土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