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門貴醫!
“你個狗入的!”
黃豐年一腳就把曹慶踹倒在地上。
仍舊不解氣,又踹了幾腳。
一邊踹,還一邊罵。
“趙先生是我們雲安縣的恩人,沒有他,麵對這場瘟疫,我們都要遭殃。”
“如今瘟疫剛剛解除,你竟然要狀告他?”
“簡直畜生不如。”
“黃縣令,你聽我解釋。”
曹慶也不還手,忍著痛說“小人聽聞瘟疫沒爆發時,那趙平就開始挖藥材,熬藥湯。”
“瘟疫爆發後,免費問診,贈送藥湯。”
“甚至封村之時,他還揚言要收購西坪村和夏村村民手中發芽的糧食。”
“他要發芽的糧食乾什麼?”
“那不是在敗家嗎?”
“而且平價收購那麼多的糧食,得多少銀子啊?”
“這要是給我們……”
黃豐年眼睛也亮了一下。
西坪村有近三千人,每人分得良田二畝,畝產一石,一石六百文,那可是三千多兩銀子啊。
再加上夏村的,還有自己開墾的荒地產的糧食。
沒有萬兩銀子根本就折騰不起來。
買那些發芽的糧食,白白便宜那些賤民,真不如把銀子收入自己的口袋。
黃豐年有些意動了。
但仍舊故作陰沉道“曹慶,趙平是整個雲安縣的功臣,我們如何能覬覦他的銀兩?”
曹慶一直在注意著黃豐年的臉色變化,那明顯一亮的眼神並沒有逃過他的眼睛。
聞言,冷笑起來。
“功臣?”
“我看不一定吧。”
“什麼意思?”
黃豐年瞪著他問。
“黃縣令,你想想看,古往今來,但凡是瘟疫爆發,往往都是多少人患病?”
曹慶問道。
黃豐年身為縣令,近來又查閱了很多記載,對這點門清。
想都沒想,脫口而出,“多則幾百人,少則幾十人。”
“對啊。”
曹慶說“瘟疫爆發,往往都是從小範圍開始,比如在鄰裡之間,或者是一個村子。”
“控製及時,根本就爆發不出來。”
“可我們雲安縣的呢?”
“一爆發,就是整個雲安縣,二十個村子近乎有半數之人患病,這還是正常的瘟疫嗎?”
“再者,瘟疫能被醫治好嗎?”
“醫官真有那個能耐,咱們大未王朝也不會碰見瘟疫就采用放火燒村的暴行了。”
“所以小人覺得這場瘟疫是人為。”
“人為?”
黃豐年揪住曹慶的衣領,把他從地上提了起來,“你跟本官好好說道說道,怎麼就是人為了?”
“又是何人所為?”
“趙平。”
曹慶說“肯定是趙平。”
“否則的話,瘟疫都沒有蔓延,他如何知道怎麼醫治?”
“又為何提早備的藥材,剛好就能克製瘟疫呢?”
“很顯然,那瘟疫就是他釀成的。”
“請黃縣令明察,治趙平的罪。”
“他為何要這麼做?”
黃豐年鬆開曹慶問。
“博名聲。”
曹慶說“小人聽聞趙平要辦好幾個作坊,還要建新房,打算把夏村和西坪村連接在一起。”
“沒有一個好的名聲,他如何能辦成這些事情?”
“憑借他二流子的身份,大家不把他打死已經算是好的了,又如何會跟著他乾?”
“唯有製造一場瘟疫,他來當救世主,才能讓大家信服。”
“如今你下去轉一圈看看,十有八九都是在誇讚他趙平的,誰還記得他曾經是個二流子呢?”
黃豐年沒有說話,而是背著手來回踱步。
腦子飛速轉動,思考著這件事情的利弊。
利,肯定是有利。
最起碼能把趙平的家底掏空。
雖不知道趙平有多少銀兩,但他敢揚言收購那些賤民發芽的糧食,又敢建新房。
還辦了釀酒廠,紡織廠,鏢局。
這些都需要花費銀子。
趙平肯定有不少家底,狀告他成功,那些銀子就會成為他黃豐年的囊中之物。
而弊也有。
趙平熬製湯藥,免費發放給那些賤民,聲望極高。
自己一旦治趙平的罪,很有可能引起民憤。
不過真到那個時候,他黃豐年的調任文書就已經下來了。
拍拍屁股走人,還管民憤乾什麼。
斟酌一二,黃豐年問,“曹慶,你打算狀告趙平,勝麵幾何?”
“必勝。”
曹慶言之鑿鑿道“首先,趙平不是醫官,他不具備行醫治病的資格。”
“單憑這一條,就能砍了他的腦袋。”
“其次,他開辦作坊,可有官文?”
“尤其釀酒,沒有官文,私自糟蹋糧食,其罪當誅三族。”
“最後,他製造瘟疫,引起恐慌,差點讓一個縣城的人死於非命,單憑這一點,就能誅他九族。”
黃豐年點點頭,“你說的不錯。”
“沒有官文,趙平行醫治病,開辦製酒廠和紡織廠,當誅九族。”
“曹慶,你儘快回去準備狀紙,咱們抓緊把趙平這個惡徒抓起來問罪。”
必須得抓緊。
萬一調任文書下來,他就要挪位置。
到那個時候,雲安縣就不是他說的算了,再想貪墨趙平的銀子就會變的非常困難。
“黃縣令,我這還有一個不情之請……”
曹慶見黃豐年答應,胸口懸著的大石也落了下去。
便湊近一些,笑嗬嗬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