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四哭了,“你要殺就去殺縣令,我隻不過是一個小小的衙役,做不來主啊。”
“哼!”
溫啟冷哼一聲,“一個小小的衙役,就學人家結黨……”
說不下去了。
溫啟下意識的就看向旁邊的野草堆裡。
趙平無奈,隻得接道“結黨營私。”
“對。”
溫啟繼續道“小小衙役,學人家結黨營私。”
“難道你不清楚,螳螂捕……”
溫啟又說不下去了。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對。”
溫啟說“螳螂捕蟬黃雀在後,我們就是那個黃雀,而你卻是螳螂。”
“現在該黃雀吃螳螂了。”
這個詞是用在這裡的嗎?
趙平也懶得糾結這個問題,隻希望學堂趕快弄起來,讓溫啟掃掃盲。
不然這貨以後身邊沒個文化人,成語說不出來能活活憋死。
“趙先生,你怎麼在這裡?”
王霸認出了趙平,驚訝道。
又看了一眼溫啟,眼珠子轉動幾下,疑惑更甚。
溫啟確認是土匪無疑。
先生那麼德高望重之人,為何會跟土匪攪合在一起呢?
“我也接到了黃豐年要釋放馮家父子的消息,特意在此攔路殺掉他們。”
趙平也沒隱瞞,繼續道“你做的非常不錯。”
“這個給你,回頭買點茶水喝。”
趙平拿出了一兩銀子。
王霸知道趙平大方,也沒客套,收下銀子,心中對趙平更加佩服。
明明擁有很高的聲望,卻仍舊一視同仁。
若是他能當雲安縣縣令就好了。
王霸隱隱期許。
老四也恍若看到了希望,急忙跪走到趙平身前,要去抱趙平的褲腿。
奈何李虎一腳就把他踹開。
“狗東西,就憑你也想沾染平哥?不怕臟了平哥的鞋子嗎?”
“我……”
趙平相當無語。
這話怎麼聽著那麼像是反派說的呢?
老四卻不介意,在遠處磕頭求饒,“趙先生,這一切真的不關我的事,都是縣令指使我做的。”
“我若不做,他就把我趕出縣衙。”
“沒了這份差事,小人連一家老小都養不活。”
“小人家裡還有八十歲老母,三歲孩兒,真的不能丟了差事啊。”
“趙先生,求求你,就饒過小人這一次吧。”
他說的話趙平一個字都不信。
但他不想亂造殺孽。
畢竟大未王朝的老百姓已經夠苦了。
人家不過是在夾縫中求生而已,雖是小人,但情有可原。
自己以後遠離這種人就是,沒必要趕儘殺絕。
所以趙平故作沉思道“饒你也不是不行。”
“但你必須要為我做一件事情。”
“什麼事情?”
老四像是抓到了救命的稻草一般,急切道“隻要小人能做到,保證義不容辭。”
“幫我作證,指認黃豐年私自放走馮家父子。”
趙平說。
老四傻眼了,哭道“趙先生,民告官要打殺威棒。”
“那三十大板下去,小人的命就沒了啊。”
“而且黃縣令隻是口頭吩咐我做這件事情,並沒有真憑實據留下,告不倒他,小人會被他整死。”
“不是你告。”
趙平糾正道“而是我告。”
“到時候你隻需要站出來作證就行。”
“而且我可以向你保證,黃豐年必倒,他沒有任何翻身的機會。”
真的嗎?
老四滿臉不信之色。
趙平隻得下了一劑猛藥,“信不信由你,但這是你唯一活命的機會。”
然後又衝著王霸道“王霸,你跟我去西坪村吧?”
“等下午的時候,我派車送你回縣城,也省的你來回奔波了。”
“好。”
王霸欣然接受。
上次去西坪村還是抄胡興業的家。
他在趙平家吃了一頓飽飯,還有肉,現在還惦記著呢。
如今趙平相邀,豈有不去之理。
遂,一行人騎馬離開,留下老四一人跪在風中淩亂。
是跑呢?還是跑呢?
趙平不關心老四心中所想,跑與不跑對他的影響都不大。
反正機會給了對方,對方怎麼選擇,他管不到。
他要回家召集人手,今天就解決黃豐年這個潛在的雲安縣最大毒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