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天華大搖大擺走到了公案,坐上了第一把交椅。
“竟然真的是縣令?”
老百姓驚愕了。
以往新縣令到來,往往都會提前數十日告知,然後由原先的縣令帶領著村民出村迎接,以示尊重。
這個新縣令卻不同,直接赴任。
而且不是在縣府赴任,直接在公堂上赴任。
莫非是個鐵麵無私的主?
一個個都露出了期待之色。
是不是鐵麵無私,就看他如何宣判了。
“趙先生,你要狀告黃豐年,可有證據?”
徐天華拍了一下驚堂木,衝著趙平發問。
“有。”
趙平說“本官手中有黃豐年跟各個山寨土匪大當家之間的書信,上麵寫的清清楚楚,是他要求土匪把安民費抬高到五成,其中一成半是土匪應得的安民費,另外三成半要交給他黃豐年。”
“文書上有黃豐年的蓋章和私印,絕不會有假,請縣太爺過目。”
竟有這種事情?
縣丞傻眼了。
黃豐年不是剿匪的發起人嗎?
他怎麼跟土匪勾結到一起去了?
“縣丞,你還愣著乾什麼?還不趕快把證據呈上來?”
徐天華見衛竹發愣,提醒道。
“哦,哦。”
衛竹反應過來,去趙平那裡接過信件。
他是文官,過堂的證物都必須先經過他的手,確認無誤後,做上記錄,然後再交由縣令。
衛竹先打開信件。
上麵果真是黃豐年的筆記,而且信件內容和趙平所言一般無二。
做好記錄,他這信件遞到徐天華手中。
徐天華早就看過,此時不過是佯裝扯開粗略瀏覽。
然後便拍了一下驚堂木,大聲嗬斥,“黃豐年,你身為雲安縣父母官,卻跟土匪勾結在一起,禍害百姓,你該當何罪?”
“本官……”
黃豐年想要狡辯。
“你已不配為官。”
“本縣令……”
“你更不配當縣令。”
“我……”
黃豐年不想說話了。
衙役調動不了,培養的黑衣殺手也被人家製服。
現在能救他的隻有府邸的那些官兵。
他隻能向衛竹求救,“衛縣丞,你彆再犯傻,這些人都是反賊,他們偽造皇命,意欲奪取我的縣令之職。”
“你趕快去縣府,調遣府兵,前來剿滅反賊。”
“府兵?”
然而此刻卻從公堂幕後傳來一聲冷笑。
“這些人可都是我屯兵所的官兵,何時成了你的府兵?”
隨著聲音,齊亮帶著一些官兵走了出來。
陰沉著臉瞪著黃豐年,“黃豐年,你仗著手中的權利,壓製我,搶奪我手中的官兵,讓雲安縣的防衛形同虛設。”
“若是有敵來犯,整個雲安縣將會陷入戰亂,無兵可用。”
“土匪橫行,為禍鄉裡,本官想剿匪都抽調不出來官兵,造成土匪征收安民費的局麵,迫使老百姓無糧可食。”
“若說反賊,黃豐年你才是真正的反賊。”
徐天華也知道這點,再次拍了一下驚堂木,冷厲道“黃豐年,你竟然還私自動用官兵,脅迫縣吏,這又是兩罪。”
“三罪並罰,你唯有一死。”
“證據呢?”
黃豐年反問道“沒有證據,你們這就是在血口噴人。”
“我們就是證據。”
這時,齊亮身後走出來幾個官兵。
指著黃豐年,咬牙切齒道“黃豐年,你不但抽調了官兵,竟然還把官兵遣散,你私吞軍餉。”
“導致我們原本一千五百人的官兵隊伍,如今連三百人都湊不齊。”
聽的齊亮心都在滴血。
這些官兵可都是他的手下啊。
如今竟不到三百人,連三波土匪加一起的人數都沒有。
若是強敵來犯,如何抵禦啊?
而且人數不夠,想在訓練中贏鏢師都有些難度。
畢竟人手多的話,瘸子裡麵也能挑出來將軍,總有那麼幾個出色的存在。
“哼!”
黃豐年冷哼一聲,“土匪猖獗,縣令有權調集官兵剿匪。”
“剿匪當中難免有所傷亡,這屬於再正常不過的事情,就算告到皇帝那裡,他也不能定本官的罪。”
“那聯合土匪肆意抬高安民費呢?”
趙平反問道。
“證據呢?”
黃豐年攤攤手,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
“單憑幾封書信,還定不了本官的罪,除非你能把那三個寨子的土匪當大家找來對質,否則就是汙蔑。”
趙平剿匪成功,安民費全部取消。
在黃豐年看來,要麼他殺了三個大當家,要麼就是那三個大當家逃之夭夭。
總之,不可能當麵對質。
然而話音剛落,人群當中就響起一陣爽朗的笑聲。
“黃縣令,你找在下乾什麼呢?”
隨著聲音,從人群當中走出來一人。
黃豐年一眼便認出來了,正是黑風寨大當家左誌剛。
他當場就傻愣在那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