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定北毫不猶豫道。
因為他清楚,伴君如伴虎,稍有不慎,就可能腦袋搬家。
哪怕陛下再維護他,一旦牽扯到謀逆大事,也定然不會輕饒。
柳定北認為陛下這是在考驗他,所以回答的非常乾脆。
“殺了之後呢?”
陳玄又問,“你知道趙平身邊有多少人手嗎?”
“那些人手又有多強悍的本事,你又知道嗎?”
“這個老臣不知。”
柳定北慚愧道。
身為大未王朝的鎮北將軍,應該對整個王朝的軍情了如指掌。
比如哪個州應該有多少兵馬?
哪個郡應該分配多少糧草?
等等,這一切,雖是兵部的事情,但也會呈給他柳定北,讓他這個大將軍做到心中有數。
可對於西坪村那邊的情況,柳定北還真是一無所知。
不對,頂多知道那邊拿到了一個平匪軍的虎符,可以組建一支五千人的軍隊。
可僅有五千人而已,而且還是剛剛組建起來的,能泛起什麼花浪呢?
至於他們的能力,柳定北連平匪軍都沒有見過,就更不知道他們的能力如何了。
“不知嗎?”
陳玄苦澀道“柳老將軍,看來你是真的老了,身為大將軍,連觀察入微這一點都做不到了。”
“朕問你,趙平這次來京城帶了多少人手?”
“二十多個。”
柳定北老老實實的回答,“木家的丫頭木巧巧是他的廚娘,一直在給他做飯。”
“李虎是他的貼身護衛,形影不離的守護著他。”
“還有就是高猛帶隊的一群胖子,二十人。”
“總共加起來才二十三人。”
“他們能有什麼……”
柳定北說不下去了,看向了身旁的元慶問道“元慶,本將軍問你,在趙平被圍困的那日,他是如何脫困的?”
“你詳詳細細的道來,不得有絲毫隱瞞。”
“是。”
元慶恭敬的回答,“先生得知有伏兵之後,立刻就帶著我們衝到了旁邊的布莊內。”
“借助布莊的便利,用計剿滅了那些伏兵……”
嘶!
柳定北倒吸一口冷氣。
從元慶的講述來看,那場戰鬥,禁衛軍基本沒有什麼參與感。
頂多就是進入布莊之後,阻攔了試圖翻牆進來的敵人。
然後就是搬運一些東西。
全靠趙平的計謀,以及高猛他們的勇猛,才能全殲了敵人。
二十多人,對抗千餘人,全勝。
這本事,他這個老將都要說一聲自愧不如。
“這才隻來了二十多人。”
陳玄繼續道“倘若平匪軍全部到場呢?”
“更何況,西坪村不但有平匪軍,還有柳夢茹呢。”
“柳夢茹的本事如何,你應該比朕更清楚吧?”
“朕若在明日斬殺了趙平,柳夢茹會不會帶領著平匪軍攻占長安呢?”
“她敢!”
柳定北冷冷道。
“若是敢了呢?”
“老臣就和她斷絕父女關係。”
“有用嗎?”
陳玄苦笑,“她不會殺你,甚至也不會殺朕,但江山肯定不複存在。”
“所以趙平不能殺。”
“可朕又擔心他造反,你說朕該怎麼辦呢?”
嗬嗬!
柳定北內心冷笑一聲。
陛下如此問自己,那不就是擺明了讓他來解決這個事情嗎?
解決好了,萬事大吉。
解決不好,不但趙平人頭落地,他這個鎮北侯恐怕也性命不保。
甚至還會連累到遠在西坪村的愛女柳夢茹。
陛下在以親製親。
他柳定北還必須接著。
思量一二,柳定北才道“陛下,臣在明日會時時刻刻留意著趙平,一旦他敢輕舉妄動,直接就把他以及他的手下當場擊殺。”
“柳夢茹若為趙平鳴不平,那就讓她來找老臣。”
“到那個時候,老臣就當著她的麵抹脖子,臣還就不信了,她能繼續攻打長安嗎?”
“有勞柳老將軍了。”
陳玄滿意的點頭。
又商談了一些細節上的問題,這才讓大家回去休息。
但有人沒走。
待確定周圍無人偷聽之後,再次回到房間,向著陛下點頭。
陳玄才小聲的叮囑道“你們都是朕的親信,明日不用你們做什麼,給朕盯好柳定北,盯好趙平。”
“一旦他們聯合起來造反,直接擊殺,不要有絲毫猶豫。”
吩咐完了,陳玄閉上了眼睛,在心中默默感歎。
“趙平,你會謀反嗎?”
“朕明日就把機會擺在你麵前。”
“希望你不要讓朕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