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是怕死的毫無價值。
若是真能刺探到敵人的糧草所在,真能擊敗冀州的兵馬,死又何妨呢?
隻可惜他是個莽夫,沒有呂品那般聰慧,無法代替他前往。
“呂將軍,保重。”
雲滿抱拳,鄭重道“一定要活著回來。”
“會的。”
雲滿點點頭。
收拾停當,便由雲滿帶著,穿越山林,向北而行。
他並沒有直接去豫州的軍營,而是繞道,去了附近的村落。
用逃難之人的身份,跟村民混了個臉熟。
得知大家都非常擔心。
戰事將起,他們又是距離戰場最近的村落,不受波及是不可能的。
大家都想著逃走。
可往哪裡逃呢?
向北,冀州北部有很多地方都被敵寇占領了,賦稅都要上繳兩份。
想留點吃的都難。
聽說那邊的老百姓每日隻能吃一頓飯,還僅僅是半飽,還要配上野菜。
粥的話,稀的能當鏡子用。
苦不堪言。
若想離開,就會遭到敵寇的鞭打,甚至是追殺。
說句毫不客氣的話,在那邊,沒人會把老百姓當人看,簡直就是拉套的驢子。
所以那邊不能逃。
向西,是冀州兵馬的軍營。
剛跑過去,說不定戰鬥就打響了,一支支冷箭飛射過來,然後就嗝屁了。
向南。
不好意思,南邊是山。
拖家帶口翻越大山,能活下來的又能有幾人呢?
向東,是平兗郡,隸屬於青州管轄。
可平兗郡那邊也被敵寇攻占了少部分城池,那邊的生活和向北應該相差無幾。
再加上冀州的士兵不時前來騷擾。
搶糧食,搶女人。
不給就打。
因為阻攔這種事情被活活打死者兩隻手都數不過來了。
他們隻是普普通通的老農民,又能怎麼辦呢?
隻能長籲短歎,向上天祈求,早日結束戰鬥,讓天下太平。
所以,得知呂品是從北麵逃難過來的人,這個村落的人都非常同情他。
剛跳出一個火坑,又要進入下一個火坑。
“你們想過從軍嗎?”
呂品問。
“從軍?”
那些農民愣了愣,“不,不,從軍就要上戰場,指不定就被箭給射穿了。”
“還是當老百姓舒坦。”
“雖然饑一頓飽一頓,也沒有太多的衣物禦寒,可最起碼還能活著啊。”
“你們錯了。”
呂品正色道“你們能活著,可你們的孩子呢?”
“你們的孫子呢?”
“重孫子呢?”
“他們怎麼辦?”
“難道也要如同你們一般,繼續過著這種每日都快要餓死的生活嗎?”
“咱們難道不應該為他們搏一個未來嗎?”
“從軍。”
“咱們參加戰鬥,幫助冀州的兵馬,打敗鄴城守城軍,讓他坐上皇位,一統江山。”
“到那個時候,咱們就是從龍之臣。”
“即便以我們的文化學識,沒辦法封官加爵,但最起碼也能給分到幾畝免稅的良田,發放幾房小妾,送一些奴隸吧?”
“……”
呂品靠著自己的三寸不爛之舌,輕輕鬆鬆就把這個村落的老百姓給忽悠住了。
不是他們好忽悠,實在是此時的他們活著太難了。
稍有不慎,整個村子的人可能都要遭殃。
一旦他們選擇從軍,最起碼也能阻攔那些冀州的兵馬,不讓他們找這個村子的麻煩。
當然,最重要的是呂品說的那句話。
冀州兵馬一日三頓飯,頓頓有肉。
吃肉?
對這裡的老百姓來說,即便是過年,也難有一次機會。
此時從軍,即便戰死,也能嘗一口肉。
死也能瞑目了。
在呂品的號召下,竟然真的被他招攬了三十多號年輕的人手。
大家拿起農具,向著冀州兵營出發。
而此時,冀州營帳內,趙灣等人也在開會。
他沒有理會其他人,隻衝著那個山羊胡的老者問道“張之鶴,今日咱們又宰了五匹馬,再這麼下去,咱們軍營的馬匹都要被你屠宰乾淨了。”
“到時候一旦鄴城的守將帶兵衝過來,我們沒有騎兵,如何應對?”
“今日你必須給本州牧一個滿意的說法,否則的話,就給本州牧滾出去,滾回你的匈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