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我在房內坐立不安,晏楚榮那句“保重身體”,意思是不讓我參與其中?但此事關係到雲國暗棋,若連根拔起,再布局可就難了。
我定了定心神,將蠟燭吹滅。等了約半柱香的時間,換上夜行衣,帶上了隨身匕首,悄聲離開翰林院。這一路順利異常,沒有看到宮女太監的走動,隻有零星幾個侍衛在巡邏,看來大多數都留在了禦書房。
跳上禦書房外牆,見一眾侍衛嚴防死守。
“喵~”,沿著聲音的方向看去,原來是一隻黑貓,站在牆頭上。
我頓生一計,緩緩走近這隻黑貓,將它箍住,又用匕首從牆上挖出一塊土石。將土石朝著外麵甬道的牆壁狠狠砸去,發出一陣聲響。
“什麼人!”一隊侍衛持刀飛跑出去。
隨後我將貓放開,它匆忙跳下朝著另一個方向竄逃,帶動著周圍的花草發出“沙沙”聲響,守在禦書房的侍衛便趕忙追了起來。
“切,不過如此。”趁此機會,我翻身跳下,跑至禦書房。
屋內黑漆漆辨不清方向,待適應了漆黑的環境後,借著月光隱約看到一方書桌,上麵放著一個盒子。
我徑直走近,將盒子打開,裡麵赫然放著一塊令牌,下麵壓著幾張紙。“這也看不清啊。”我嘀咕著,將腰間彆著的火信子拿了出來,借著亮光將令牌拿起,隻見這黑金令牌上,刻著金紅色朱雀。
“這便是朱令?”喃喃自語後,又伸手欲拿出盒中紙張一看究竟。
就在此時,黑暗中吹過一陣風,火苗忽閃,一隻大手從我身側抓了過來!我閃身向後退,見來人正是鎮國親王——元哲!
“等你許久,不如摘了你的麵紗,我們認識認識。”元哲似笑非笑地看著我,月光照到他半張臉,顯得陰狠異常。
我感覺呼吸開始困難,心臟好像要從胸腔裡跳出來!此地不宜久留,若侍衛回來,便成“甕中之鱉”了!
我向右側移去,元哲緊追過來,就在此時,我將右側燈架用力一推,他本能躲閃,暫時將注意力放在了倒下的燈架上。
借著輕功我又閃回案前,準備伸手將盒子中的紙張拿出來。元哲一個翻身過來,抬起腳將我胳膊踢開,他步步緊逼卻不下殺手,想來是要活捉。我隻得跟他廝打起來,卻不曾想才兩三個回合,便已招架不住。
再這樣下去不是辦法,既然拿不到,不如趁機毀了它!
這一次,我主動出擊,接近他的身體後,左手掏出匕首向他刺去!他直接順著我的方向將我擒拿,我的右手卻早已將火信子扔進了盒中,火信子遇風即燃,落入盒中瞬間燒了起來!
趁元哲不注意,我將匕首換到右手中,轉過身衝他的胳膊劃了一刀。他吃痛放開,我趁此逃離,正遇侍衛回來,好在輕功不錯,跑了兩條甬道甩開了侍衛。
再回到翰林院,天已將近四更,脫掉夜行衣,躺在床上暗自慶幸著。不一會兒,隱約聽到外麵一陣騷亂,隨後一個侍衛用力拍打著我的門,讓我速速出來。我披上外衣,開門查看。
“有賊人闖入翰林院,現要搜查!”禁軍統領一揮手,一隊侍衛將我們圍住,另一隊則徑直闖入房內搜查。
我的心瞬間提到嗓子眼!那夜行衣就隨手放在床下,我站在外麵,沁出了冷汗,手腳冰冷。
忽然從房頂上跳下一蒙麵男子,徑直闖入人群中,手持匕首將我挾持住,引起更大的騷亂,眾人紛紛散開,進屋內搜查的侍衛也忙跑了出來,將我二人團團圍住。
“讓開!否則我要他死!”那匕首直接貼著我的脖頸,拽著我一步步向後退,侍衛們手拿著刀緩緩跟著。
“你逃不掉,還不快束手就擒!”
那黑衣人退至翰林院外,將我往前一推,自己轉身逃跑。
就在這時,一支飛箭射了過來,擦過我的臉,直接插進那人的後背!我摔倒在地,再看向那蒙麵男子,早已倒在了地上,一動不動。
侍衛們將我扶起,轉過身見不遠處,元哲身背箭囊,一手持弓。月光照在他的臉上,顯得格外冷峻。
這是我第一次,感到對手的可怕。
他看向我,皺了皺眉。“喊太醫來。”
身旁的侍衛聽令跑開,他緩步上前,一隻手托著我的胳膊,扶我進了房。太醫趕來,清理了臉上的血,又包紮了傷口,一行人方散去。而我,卻一夜無眠,渾身冰涼,似乎掉進了冰窖,絲毫沒有感受到傷口帶來的疼痛。
禦書房內
“殿下,屬下失職,讓賊人險些逃跑,請殿下責罰!”禁軍統領及眾侍衛紛紛跪下。
元哲不緊不慢地燃起蠟燭,淡淡地說道“退下吧。”
“您的傷”
“無妨。”
元哲坐在案前,回想起剛剛射殺之時,故意射偏兩寸,箭劃傷了臉,鮮紅的傷口,顯得臉更加慘白,似乎又受了驚嚇,整個人傻愣愣的。“唉,”他歎了口氣,看著盒子裡的朱令發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