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伯母是不是不喜歡吃肉包子?”江宥幀忽然道。
小陳氏一愣,“怎麼會不喜歡?彆看我跟你大伯在鎮上生活,可家裡開支大,我們哪裡舍得買肉吃?也是幾個月沒嘗過肉味兒了。”
“那大伯母怎麼知道白雲糕又香又甜?我以為您吃過了,還想著您是不是不喜歡肉包子,寧願買白雲糕呢!”
小陳氏頓時臉色一變,可她看向江宥幀,卻發現這孩子眼神單蠢中帶著無辜。
難道是自己想多了?她不常回來,但也知道老二家這個小子就是個悶葫蘆,一棍子打不出個屁來,怎麼現在這麼多話?
“那不是聞著味兒了嗎?”
小陳氏尷尬地笑了笑,決定不再和江宥幀掰扯白雲糕的事,再問下去她都不知道怎麼圓。
於是她把油紙重新包起來,放在床上。
聽到外麵傳來婆婆喝罵沈氏的聲音,她的心定了定。
“二郎啊!這件事是你四叔四嬸做得不對。不過他們也是想著你姐姐們到了年紀,怕沒嫁妝不好說人家,你也彆怪他們。”
江宥幀眼中頓時蓄滿了淚水,“我不怪他們,都怪我自己沒本事。爹娘起早貪黑,賺錢不易。
家裡要供著四叔讀書,聽說三郎和四郎也想讀書,是我無能啊!我沒錢供他們讀書,我是罪人。”
看到江宥幀哭上了,小陳氏咂吧著嘴,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該怎麼開口了。
這?還真有人傻的要供堂兄弟讀書?傻得她都不忍心騙下去了。
“可我現在這樣了,大夫說沒個個月下不來床,以後也不能乾重活。
這腦子受了傷,休息不好會變傻。這可怎麼好?光靠我爹一人,怎麼養這一大家子?”
江宥幀說著歎了口氣,“就怕沒錢供四叔他們讀書,那他們還怎麼光宗耀祖啊?大伯母,你說該怎麼辦?”
小陳氏一時沒轉過彎來,卻聽江宥幀又道“實在不行,三郎和四郎讀書的事兒隻能緩緩。反正他們聰明,就是晚幾年學,考上秀才也是妥妥的。
至於四叔,他有才學,平日裡跟著大伯一樣去鎮上找個賬房的活計先乾著也成。”
江宥幀說著看向小陳氏,“大伯母,這件事還得靠大伯母說項,找賬房的活計不也得靠大伯嗎?
我倒是想吃這碗飯,可我大字不識一個啊!”
江宥幀連連歎氣,看著像是為家裡愁得慌。
你倒是挺會安排!就老四那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除了整天會兩句之乎者也,還會什麼?小陳氏心中腹誹。
但她又感覺這個侄子怪怪的,一時也說不上來。
“這事兒之後再說,我會找機會幫他留意的,眼下倒是有個賺銀子的好機會。”
小陳氏說著就湊到了江宥幀跟前,接著又從懷裡掏出一張紙來。
“李家給了你奶十兩銀子的定錢,你知道吧?”
江宥幀眼神閃爍,這我還真不知道。
老太婆,居然隻收了十兩銀子,就要害自己孫子的命。
“本來這銀子還回去就成,但你奶奶不是把這銀子給你大伯和四叔拿去疏通了嗎?
你大伯和四叔準備今年再次下場考童生,這次可說是十拿九穩。你以後就是秀才公的侄兒,誰敢欺負你?”
看著小陳氏一臉篤定的模樣,江宥幀好奇地問道“疏通什麼?”
小陳氏臉色一僵,她發現在這個侄兒麵前,總是差點破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