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師兄乃是謙謙君子,您的表弟自然也是不差的。”江宥幀目前還算滿意,隻可惜沒看到喝醉酒的狀態。
“你真是能說會道!”溫如玉失笑。
“書林雖然家貧,但為人孝順,待人真誠。如若不是如此,他也不至於要到明年才下場。”
“何出此言?難道是沒有盤纏?還是放心不下家中父母?”江宥幀好奇地問道。
“他都是邊進學,邊找活計養著家裡。就如今日,早上天未亮就去地裡忙活,等農作回來,換上一身衣裳去私塾讀書,下晌還得請假去地裡忙活。
有時候去幫人做苦力、做賬房,編籮筐等補貼家用。其實比起他,我都算不得努力。”
溫如玉感慨萬分,他自己平日裡做的最多的就是抄書。不過他家連田都沒有,也就隻能抄個書了。
江宥幀有些驚訝,確實挺努力的,這樣的品行很難得。
“他連抄書都供不起筆墨,隻能做些無本的營生。”
江宥幀這也太慘了點,抄書都沒筆墨,大寫的慘呐!
“他早就想放棄讀書,去做個賬房,可家裡並不同意。讀書是我姨父的執念,要不是沒時間讀書,書林早在前年就下場了。”
溫如玉看了仔細傾聽的江宥幀一眼,雋秀的眉眼低垂,似乎彆有一番風情。
他忽然覺得,江宥幀有點過於好看了。即便是未施粉黛,但男生女相的容貌總讓人心生憐惜。
或許正是因為如此,才讓自己和黃學寧卸下心防吧?
“說這些並非是貪圖你家的錢財,隻是想說他人品貴重。他讀書也很刻苦,從不懈怠。”怕江宥幀誤會何書林攀高枝,溫如玉便替他解釋兩句。
江宥幀微微一笑,“英雄不問出處,有誌之士不論出身。”
溫如玉抿唇一笑,他就知道江宥幀不是膚淺之人。
下學之後剛回到家,就看到沈氏指揮著一些人將大件往新屋裡搬。
“小郎,你的書房和臥房都按照你的要求準備好了。你不是說睡不慣炕頭?我給你準備了拔步床,把炕頭搬去隔壁屋了。這樣你想睡什麼床,就睡什麼床。”
沈氏拉著江宥幀去看她幫著布置的臥房,“給你置辦了書架,書桌和博古架,另外你不是還要放羅漢榻和高幾?我也不懂啥樣的好,找人專門打的。隔壁屋子按你的要求做了衣櫥和衣箱,還有換衣裳的衣帽間……”
沈氏一樣一樣指給江宥幀看,江宥幀住在東廂房,這邊有五間屋子,都歸江宥幀。
臥房外麵是書房,旁邊的耳房做成了衣帽間和放置箱籠的地方,與臥房是相通的。
屋子很大,江宥幀看了也很滿意,一水的核桃木家具,刷著清漆,算是上等木料,但也並非名貴。
江宥幀之前就給了沈氏二千兩銀子置辦家什,沈氏隻收了一千兩。看得出在她這裡就花用了還能多,畢竟博古架上還有些瓶瓶罐罐肯定也要花銀子買的。
“我去過鎮上一個大戶人家,上次托了人進去看看,人家就是這麼布置的,我看著好,就買了差不多的。”
這個鎮上的“大戶人家”肯定要打雙引號,就一個小鎮子,能有什麼大戶人家?
江宥幀上前拿過博古架上的一隻玉壺春瓶,遠看還像那麼回事,近看不但不是古董,瓶底還落著本朝的落款。
行吧!肯定不能是古董,就是這做工還有點不上檔次。
“娘,這幾件瓷器是您買的嗎?貴不貴?”
江宥幀放回原處,又看到了八仙紋的瓷盤,菊花紋的茶碗等,反正奇奇怪怪,湊在了一起。
“可貴了!這些加起來買了三十多兩銀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