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忠義為人豪爽,經常請客喝酒,因此人緣不錯。不過也正是因為如此,他每個月的俸祿都不夠用,到月底就捉襟見肘。
“好!要放排了,那就此彆過。等過兩日就下帖子請方大人一敘。”
兩人告彆,方忠義還要去領彆的考生,便沒再閒聊。
這時童懷安走了過來,他看著離開的方忠義,好奇地問道“你和那小差很熟?我剛才看你們聊得很投機。”
“哦!有些投緣,他是衛所的一名小旗,為人豪爽,性子不錯。”江宥幀邊說邊和趕來的溫如玉打招呼。
童懷安皺眉,“這種衙役都是賤籍,很多都是三教九流,你彆和他們過多接觸。”
倡優皂隸乃是最低等的,童懷安是世家出身,自然看不起這些人。且有些士兵衙役確實品行不佳,行為粗鄙,對百姓吆五喝六,對著當官的就點頭哈腰,這種現象很常見。
江宥幀理解童懷安對這些人的偏見,畢竟童懷安出身勳貴之家,又有讀書人的清高,但她可沒那麼多避諱。
不過她也沒反駁,說服一個從小就被灌輸的階級思想的人不容易,她懶得費口舌。隻是笑了笑,便轉移了話題。
好不容易等到放排之後,三人都很疲憊了。出去爬上馬車,三人約好得空再敘,便各回各家了。
沈氏和江富貴好不容易等到江宥幀回家,還沒來得及問,江宥幀就一頭紮進了寢室。
青琅他們早就準備好了熱水和吃食,江宥幀洗漱之後,隨意吃了點東西,倒頭就睡。
次日,天空放晴,總算有了些春日的暖意。
“小郎一回來就睡下了,到現在都沒醒,這次真的累狠了,要不要給她找個大夫瞧瞧?”沈氏很是擔心,到底是女娃,如此勞累,她怕有個什麼暗疾。
“不就是累著了?我聽說還有考生從考場抬出來的呢!那地兒這麼冷,有的不抗凍。我看她回來的時候除了疲憊,也沒什麼不適,咱們再等等,彆擾了她睡眠。”
這不是怕大夫看出小郎是女娃嗎?因此江富貴還是想等等,等江宥幀醒了再說。
這一覺,江宥幀睡到了次日天黑。等她醒來,屋內一片黑暗。她睜開迷茫的雙眼,一時還反應不過來。
好在她在黑暗中視物也能看得清晰,說來她這個技能也挺奇怪。晚上視物,就如同前世那種夜間模式,能看清,但還是能分辨出白天和晚上。
青琅正睡在外間,聽到屋裡的動靜,便立刻從羅漢榻上醒來。
“少爺,您醒了?”隔著簾子,外間的青琅輕聲問道。
少爺很不喜歡有人在她休息時沒通報就闖入,會發很大的火,因此下人們都知道這個規矩。畢竟少爺平日裡看著隨和,可一旦板起臉來就很有威嚴,讓人大氣不敢喘。
“嗯!什麼時辰了?”江宥幀還有些迷糊。
“已經戌時了,小人讓大廚房備著熱水和吃食,您要不要用點?”
“那先洗漱吧!”
青琅的腳步聲漸行漸遠,江宥幀正準備披上外裳起床。忽然聽到屋內傳來另一道呼吸聲,她連忙將袖箭取出,對著上方屋頂處連射兩箭。
那人連忙閃身躲過,眼看著一根袖箭朝著擦著自己的臉頰而過,他不禁暗道一聲好險,險些破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