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下子對她的打擊實在是太大了,都不知道自己以後的路該怎麼走。
我勸她千萬要挺住,其實受最大打擊的還是她兒子,爸爸姐姐。
春英姐說,死很容易,活著太難了,對她來說,真的是折磨呀,她說自己的兒子情商特彆高,當時在醫院就說,求醫生快救救他爸爸,他爸爸對他太好了,自己還沒來得及孝順爸爸呢,還跪下給醫生磕頭。
她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走,這連續的打擊,她真的沒辦法承受。
哎,我一聽也很唏噓,這倆打擊放在普通人身上有一個就夠嗆了,彆說倆了,還是疊加的,還是這麼近距離發生的。
我勸她說,是爸爸太想女兒了,想去給女兒作伴去了。
我還跟她說人的命運總是這樣,有缺有盈,往後的好日子還在後頭呢,老天虧她的,人會給她補回來。
人虧天補。
她說,有時候看自己的兒子背影太小了,太可憐了。原本還想著女兒死了以後,再生一個第三胎,彌補一下心中的遺憾,萬一女兒還能回來投胎呢。
我告訴她想哭的時候得哭出來,不能憋著,不能硬挺著,裝堅強。但是她對兒子要說實話,不能讓他恐懼。
現在的孩子沒有父母想的那麼脆弱,但是怕被欺騙。
她兒子在十來歲經曆這麼大的磨難,以後絕對能大放異彩,而且他以後成功的比例要比其他人要大的多的多。
有的人八九十歲,平平淡淡庸庸碌碌,直到老死。
有的人年輕時就經曆很多事,大開大合,大起大落,更能激發向上的力量,所以她的兒子一定是這樣的。
以後她的兒子一定能好好學習,將來有出息,讓母親過上好日子。
我在勸春英姐的時候,她兒子的一縷魂魄就坐在學習桌的凳子上認真聽我說話呢。
“好了,春英姐,你先起開一下,我要把你兒子的一縷魂魄送回他身體裡,他就不會昏睡了。”
這話是顧以琛讓我說的,因為先救了活著的孩子,再去勸死了的孩子父親,也好勸。
春英姐挪到床尾處。
顧以琛拎著孩子的後脖頸直接上了床鋪,他一邊捏開孩子的嘴,一邊低聲念叨著什麼。
然後,孩子的魂魄變成一縷光,從嘴裡鑽進了自己的身體。
隨後,孩子咳嗽了幾聲,然後“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顧以琛拍了拍手,從床上下來,“走,可以去外麵勸他爸爸了。”
我讓張大嬸帶我出去。
客廳門口已經圍了一群人,見到外麵往外走,立刻給讓開了出去的路。
他們應該都看到了,那個孩子從昏睡到蘇醒。
外麵走到門口的時候,張瑞峰仍然跪在靈車前。
“以琛哥,怎麼辦?”我站在他身邊,心裡生出一絲依賴,要不是他在,我不會來處理這件事的,因為我真的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