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起頭,眼中閃過一絲痛苦和無奈,卻又不甘心放棄。他無法否認,秦淮茹說得對,自己已經沒有能力改變她的選擇,甚至連她的命運都無法掌控。但他依舊選擇沉默,依舊不敢揭穿這一切,因為一旦揭穿了,他將失去的一切,可能比他想象的更為深重。
“你不懂。”徐峰終於開口,聲音裡帶著一絲顫抖和無力,“你以為你能讓她明白什麼?你不過是用自己的方式,讓她無法擺脫你,無法走出自己本來的路。你讓她走向迷途,讓她越來越依賴你。而我……我隻是想要她能幸福,不管是我陪著她,還是她自己走下去。”
秦淮茹冷笑一聲,搖了搖頭“你自己都知道,那不過是自欺欺人。你從一開始,就不懂什麼是幸福。你所謂的幸福,隻是你自己的一個幻想罷了。”
徐峰的胸口再次一陣刺痛,他突然明白,或許自己一直以來都在做著一場毫無意義的掙紮,自己為賈東旭做出的所有努力,都是為了安撫自己的內心,安撫那份無法放下的執念。
然而,縱使他再如何努力,再如何掙紮,這一切依舊無法改變賈東旭所走的路,無法改變她在秦淮茹身上付出的情感。
“我也不知道該怎麼做。”徐峰低聲說,聲音裡帶著一絲苦澀,“我隻知道,我想要她幸福。哪怕我得不到她的愛,哪怕她走的路不再是我能走的路,我也希望她能找到屬於自己的那份幸福。”
秦淮茹看著他,眼中的冷意更加深沉,仿佛看透了他內心所有的掙紮與無力。“你最終不過是一個軟弱的男人。”她輕聲道,“你隻會在彆人麵前高談闊論,但你從未意識到,你真正需要麵對的,是你內心的那份懦弱。”
徐峰的臉色變得蒼白,心中湧起一種深深的空虛感。或許,秦淮茹說得對,他終究不過是一個軟弱無能的男人,無法改變任何人,無法改變任何事。他也許永遠都無法為賈東旭做些什麼,甚至連自己曾以為能給她的溫暖,都變得越來越遠。
徐峰站在原地,仿佛被困住了,周圍的空氣像是凝固了。他眼前的秦淮茹依舊站得筆直,毫不動搖,而他腦海中的一切雜亂無章,思緒紛飛,仿佛被一陣暴風席卷,無法自控。憤怒、失望、無奈,這些情緒在他心頭交織,但在那一刻,他突然感到一種強烈的疲憊。是的,他感到無比的疲憊,仿佛整個人的力量都被掏空了,剩下的隻有一個空殼。
他沒有再理會秦淮茹的話,也沒有再回應她的挑釁。心底的某個地方傳來一種深深的渴望——他想要一點溫暖,一點慰藉,哪怕是微不足道的。他的身體微微前傾,像是做出了一個不由自主的決定。也許,去買點東西,做點事,能夠讓他暫時忘記這一切。
“我去買點蘿卜,煮個湯。”徐峰突然開口,聲音裡帶著一絲沙啞和空洞,仿佛在尋求某種平靜,哪怕是最微不足道的。蘿卜湯這種簡單的食物,似乎在這一刻成了他唯一能做的事情。他能想象出一鍋熱氣騰騰的湯,那股清香,能讓他暫時逃避眼前的困境,帶著溫暖,帶著一種簡單的安慰。
秦淮茹沒有說話,隻是微微挑了挑眉,看著徐峰的背影。她的目光複雜,似乎並不理解這個男人的選擇,亦或者說,早就看透了他的心思。她知道,徐峰不過是試圖通過這些瑣碎的事情去掩飾自己內心的無力與痛苦。蘿卜湯?這算什麼?對他來說,難道這能填補他心中的空缺,撫平那些被撕裂的傷口嗎?
徐峰並沒有理會秦淮茹的目光,他隻是轉身,慢慢地走出房間,推開門,走向院子外麵。冬日的寒風刮過臉頰,帶著一絲刺骨的涼意,但這並沒有讓他停下腳步。反而,越是感受到外麵的寒冷,他心裡那股失落和無力感就越是清晰。他想要做些能讓自己重新獲得控製感的事情,哪怕隻是買點蘿卜,煮一鍋普通的湯,這些瑣碎的事,至少可以讓他暫時忘記自己深陷的困境。
他的腳步在狹窄的小巷裡回響,仿佛整個世界隻剩下他一個人,孤獨而沉默。每一步的踏實感都帶著一種安慰,但又是那樣的微不足道。他甚至不確定自己是不是在逃避什麼,逃避那份無法承受的真相,還是逃避麵對自己內心深處的憤怒與痛苦。
他走到街角的小店,裡麵飄出一股濃烈的香氣。店老板看見他走進來,露出了一個略帶親切的微笑“買點什麼嗎?”
徐峰愣了一下,然後點了點頭,“蘿卜。”他簡單地說道,聲音依然帶著一絲沙啞。他想要讓自己做一鍋清淡的湯,雖然他知道,蘿卜湯並不能真正解決什麼,甚至根本無法改變任何事情。
老板沒有多問,隻是拿起一個白淨的蘿卜遞給他,徐峰接過來,拿著那根略微沉甸甸的蘿卜,心裡卻莫名地感到一陣沉重。蘿卜,湯,這些平凡的事物,竟然成了他在這一刻唯一的寄托。
他付完錢,轉身離開,步伐沉重,卻也帶著一絲決絕。他知道自己並不會在這平凡的日常中找到真正的答案,但至少,這一刻,他能夠讓自己稍微停下來,喘息一下。
回到家中,他把蘿卜洗淨,削皮,切片,然後放入鍋中,慢慢地煮著。廚房裡彌漫著一股清香,但這香氣並沒有給他帶來任何的安慰,反而讓他更加意識到自己內心的空虛與茫然。他看著鍋中慢慢浮現的熱氣,心中卻越來越清楚地意識到,自己不可能再像之前那樣忽視那些問題。
他需要麵對秦淮茹,也需要麵對自己。自己是否還值得為一個無法掌控的人付出?自己能否從這一切的漩渦中掙脫出來,去尋找一個真正屬於自己的方向?這些問題,像是一根根尖銳的刺,深深地紮進了他的心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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