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一些未完成的事。”徐峰答得有些模糊,他抬頭看了看天空,雲層厚重,似乎一場雨即將來臨。“你說,為什麼我們總是忍不住回去找那些過去的東西?就算它已經消失,也依舊讓人心心念念。”
易中海的步伐依舊沒有停下,他走得穩重而從容,仿佛根本不受這些言語的影響。終於,他淡淡地開口“人總是習慣記住自己在某個時刻覺得重要的東西。而這些東西,或許是遺憾,或許是欲望,甚至有可能隻是為了尋找一份安慰。”
“安慰?”徐峰的心中微微一動,他試圖從易中海的眼神中捕捉到些什麼。可易中海的目光依然深邃,仿佛一切都早已被看透,他似乎從未真正迷失過。
“你覺得吃個蔥花餅就能讓你找回什麼?”易中海又問道,這次他停下了腳步,轉頭看向徐峰。
徐峰沒有立即回答。他的目光落在遠處逐漸變得模糊的街角,空氣中的涼意開始變得更為刺骨。那一刻,他突然感到一種莫名的孤獨感,仿佛所有的回憶都在逐漸遠離,隻有他一個人站在原地,試圖抓住那些已逝的光陰。
“你說得對,可能不一定能找回什麼。”徐峰歎了口氣,低下頭,“但這似乎是一種習慣,我總覺得,某些東西可以在不經意間回到身邊。”
易中海沒有再說話,轉過身,繼續走向前方。他的步伐依舊平穩,似乎並不被眼前的一切所動搖。
隨著兩人走得越來越遠,周圍的空氣似乎也變得愈發沉重。徐峰感覺到自己胸口有些壓抑,他深吸了一口氣,試圖讓自己清醒一些,忽然覺得自己似乎一直沒有找到真正的方向。這座四合院,曾經讓他無數次感到溫暖的地方,今天卻變得如此陌生。他想,他並不是在尋找過去的味道,而是在找回一種存在感——一種他在流逝的時光中迷失了的存在感。
“真是個奇怪的感覺。”徐峰心裡暗自嘀咕,他並沒有將這句話說出來,而是跟上了易中海的腳步。
兩人最終走到了那條早已消失的街角。徐峰站在原地,環顧四周,這裡依然是曾經的地方,但卻已經不複當年的模樣。那些年,街角的小攤、攤主的笑容、路邊的行人,所有的一切似乎都定格在了某個遙遠的時刻,而如今,這一切都被時間無情地帶走,留下的隻有一片冷清的空地。
“我早知道它不在了。”徐峰低聲說道,語氣中帶著幾分無奈。
易中海沒有回答,眼神深邃地看著遠處。他似乎早已預料到這一切,隻是沒有再多說。他的目光越過徐峰,停留在那條空蕩蕩的街道上,仿佛在尋找著什麼。
徐峰走進屋內,輕輕關上了門,耳邊是木門關閉時的輕響,隨即被四周的寂靜所吞沒。他揉了揉額頭,歎了口氣,腦袋裡的雜念又開始紛紛擾擾地纏上了他。今天剛才的那些話題、易中海的言辭都像是被時間壓縮的泡沫,消散在了空氣中,但某些無形的東西依舊沉甸甸地掛在心頭。
他抬頭,看著眼前的牆壁,目光停留在那幅掛著的老舊畫框裡,畫中的景象依舊溫暖,仿佛刻意為了提醒他曾經的那些日子,然而,更多的是讓他感到一種深深的疲憊。
門外忽然傳來了輕微的敲門聲,猶如一陣風拂過,瞬間將徐峰的思緒打斷。他本能地站直了身體,愣了愣,然後無奈地搖了搖頭。心裡有種預感,那敲門聲不是什麼輕鬆的訪客,更像是一個讓人煩惱的存在。
“該來的總是要來。”他輕聲自語,走向門口,心中卻有些不耐煩。拉開門的瞬間,果然是他不想見到的那個人——大媽。
大媽站在門外,手中拿著一籃子看起來相當不起眼的小菜,臉上帶著一副無害的笑容,但徐峰心底卻有些沉甸甸的厭煩情緒湧上心頭。
“哎呀,小徐,今天正好經過,想著你一個人在家,也不容易,過來看看你。”大媽笑得特彆和藹,語氣親切得仿佛她就是家裡的親人。
徐峰的嘴角輕微抽搐了一下,心裡升起一股無力感。他站在門口,微微偏了偏頭,腦袋裡不停地想著那句話不要讓她進來。大媽的到來就像是一個不請自來的暴風雨,來得突然,且總是帶著讓人難以抗拒的熱情,卻也讓他感到一種莫名的壓迫感。
“哦,大媽,您怎麼來了?”他擠出一個笑容,努力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溫和。
“大媽做了點菜,想著你可能一個人不方便做飯,給你送點過來。”大媽說得理直氣壯,仿佛她的關心是無可厚非的。
徐峰深吸一口氣,強忍著內心的反感,輕輕點了點頭。“謝謝您,可我今天已經吃過了。”他低頭看了看大媽手中的籃子,那籃子裡是些簡單的家常菜,蒜蓉炒時蔬、煮得軟爛的土豆和一小碗清湯,看起來並不複雜,甚至有些粗糙,但對於徐峰來說,最大的困擾並不是這些食物的質量,而是大媽的到來本身。
“大媽,不如您先進來坐坐吧,外麵冷,咱們也好好聊聊。”他硬是擠出一絲笑容,試圖讓這場“入侵”顯得不那麼突兀。
“不用了,家裡就那樣,怕你不喜歡。”大媽擺了擺手,笑得靦腆。
但她並沒有離開,依舊站在門口,臉上帶著一種無意識的堅持,仿佛她在等徐峰的回應。徐峰心裡不禁緊繃,既想拒絕,又不想讓局麵變得太僵。他頓了頓,轉過身去,腦中已經開始琢磨該如何將大媽趕出去的辦法。
“那行吧,小徐,那我就進來坐坐,聊聊家常。”大媽笑著,已經不等徐峰做出決定,便迫不及待地走了進來。
徐峰愣了一下,心裡有些愣住了——他沒有料到大媽會如此迅速地做出決定,仿佛她早就做好了萬全的準備,隻等著這一步。她的步伐輕盈,但仿佛又帶著某種不容置疑的氣勢,徐峰甚至覺得她已經完全占據了這間屋子的一部分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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