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抿緊嘴唇，低下頭，不敢再看母親的眼睛。腦海中不斷回響著那天在市場上老板熱情的笑臉和推銷的話語“保證物美價廉，特價優惠。”他本來是打算替母親挑一件滿意的衣服，誰曾想，竟然落入了這樣的圈套。
“媽，我……我去找那老板理論理論。”徐峰最終開口，聲音有些低沉，像是下定了決心。他知道，這種事情若不解決，不僅他自己心裡過不去，母親也一定會感到失望。
母親聽了，輕輕歎了口氣，目光有些複雜“你小心點，彆去惹事。”
“我知道。”徐峰輕輕點頭，心頭卻是波濤洶湧，仿佛做了一件非常不確定的事。
他穿上外衣，帶著那件衣服，走出了四合院。街道依舊熙熙攘攘，市場的喧囂依舊令人心煩。徐峰一路走去，心裡一直在思索該怎麼和那個老板說。是直接了當的質問，還是冷靜下來逐一分析自己被騙的過程？他試著平複自己的心情，可內心的焦慮與怒火卻始終無法平息。
“怎麼就這麼被人牽著鼻子走了？”他一邊走，一邊在心裡默默罵自己，“我明明看得出衣服不好，怎麼就沒警覺呢？真是瞎了眼了。”
終於，他來到那家攤位。老板依舊站在角落裡，麵前的攤位整齊地擺放著各式各樣的衣服。見到徐峰走過來，老板臉上立刻露出一抹熱情的笑容，仿佛在迎接一個老朋友。
“哎呀，小兄弟又來了？衣服怎麼樣，穿上舒服吧？”老板熱情地打招呼，眼中閃爍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狡猾。
徐峰深吸了一口氣，壓抑住內心的怒火，儘量保持冷靜“你賣給我那件藍色的衣服，質量真不怎麼樣。”
“什麼？”老板裝作驚訝的模樣，“怎麼會呢？我這衣服可都是上好的布料，穿上去特彆舒服。”
“舒服？!”徐峰忍不住提高了聲音，“你看看這布料，粗糙得不行，做工也差，標簽上什麼都沒有，根本不像是新衣服。你賣給我這東西，就是騙人的！”
老板的笑容漸漸凝固，他的眼神變得有些不自然，但很快又恢複了平靜，似乎在努力維持著外表的從容。他輕輕挑了挑眉毛，走到徐峰麵前，低聲說道“小兄弟，你這樣說可不太對吧？你看我這攤子，衣服都是手工做的，每一件都經過我精挑細選，保你滿意。”
“彆再裝了。”徐峰強壓住心頭的怒火，冷冷地看著老板，“你這明明是假的，根本不值那個價。我就算不計較價格，你賣的東西質量差，連基本的標簽都沒有，怎麼可能是好貨？”
老板皺了皺眉，顯然有些不耐煩了，他微微抬起下巴，語氣也變得有些強硬“小兄弟，你不能這麼說，我這是正當生意，憑什麼說我賣的東西是假的？你要是真的不滿意，可以退貨。”
“退貨？”徐峰冷笑了一聲，“你有退貨政策嗎？你給我個理由，怎麼就能退？”
老板愣了愣，隨即露出一絲意味不明的笑容“退不退貨，那是你自己的事，但你現在說這些話，就不太講道理了吧。你拿這衣服回來，原本就是自己看了覺得好才買的，沒道理現在又說不行了。”
徐峰氣得渾身發抖，他能感覺到老板話語中的那種挑釁與冷漠，似乎是在暗示他，今天這事根本沒法解決。他的眼睛盯著眼前這張滿是笑意卻空洞的臉，心中一陣失望與憤怒交織。那種自覺被耍弄的感覺讓他愈加憤怒，心中一股火氣蓄積著，幾乎要衝出體外。
“你說得對。”徐峰突然低下了頭，聲音冷冷的，“我當時確實是看了覺得好才買的。但是你有沒有想過，我現在會生氣，說明我被你騙了。”他頓了頓，眼睛直視著老板，“你知道我為什麼生氣嗎？因為我覺得自己不僅丟了錢，更丟了尊嚴。”
老板的笑容瞬間僵住，眼中閃過一絲動搖，他顯然沒想到徐峰會這麼直接。沉默在兩人之間彌漫開來，徐峰幾乎能聽到自己心臟的跳動聲，那種被欺騙後的憤怒與羞恥感，像是一根刺深深地刺入了他的心臟。
“你能給我一個解釋嗎？”徐峰的聲音低沉而有力，“為什麼這衣服看起來像是二手的，為什麼質量這麼差，你還敢以這種價格賣給我？”
老板的臉色變了幾變，終於，他長長地歎了口氣，似乎徹底放下了偽裝。他把手放在攤位上，低聲說道“兄弟，我知道你現在心裡不高興，但你也彆激動。這種事情，誰也不願意遇到，但你得明白，咱們這些攤販，生意也不好做，有些時候，你能理解的，就給個麵子，不理解的，咱們也沒辦法。”
“理解？”徐峰冷笑，“你讓我理解你賣的這些假貨？我理解得了你的生意難做，可你不能拿我的錢當做你賺錢的工具。”
老板沉默了一會，似乎有些無奈，又像是對徐峰的態度產生了輕微的怨恨。他深吸了一口氣，緩緩說道“行了，既然你這麼堅持，我也不想再爭辯了。你要是非得退貨，那我也沒法拒絕你。”他看了看四周，壓低聲音說，“不過你得明白，像我這樣的攤子，多少人都能知道。你要真鬨得太大了，恐怕對誰都不好。”
“我不在乎。”徐峰一字一句地說，眼中燃燒著怒火。
徐峰捏緊了拳頭，站在攤位旁，看著老板在拿出那一疊鈔票時，他的內心仍然翻湧著波濤般的憤怒。錢雖然已經退了回來，可心頭的不快與無奈卻始終無法消散。老板那副“隨便你”的態度，讓他愈發覺得自己被耍了。他本以為能簡單地拿回屬於自己的錢，卻沒料到這場對話讓他心頭的怒火愈加旺盛，仿佛被一把火點燃了。他不再理會老板的低聲道歉與試圖解釋的話語，轉身離開了攤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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