遺忘咒畢竟不是昏迷咒,等凱爾把阿不福思帶到樓下之後,他很快就醒了過來。
但醒過來的阿不福思顯然也忘記了剛才發生的事情,他揉了揉額頭,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出現客廳的地板上,而且腿還那麼疼,像是被人一路從樓梯上拖下來了一樣。
但這怎麼可能呢,這棟房子除了他,就隻有和普通女孩沒區彆的阿莉安娜了,總不可能是阿莉安娜把自己拖下來的吧。
阿不福思搖了搖頭,隻當自己是在沙發上睡著了,又無意中摔了下來,磕到了之前去林子裡留下的傷口。
這幾天因為晚上的動靜,他一直都沒有睡好,整天迷迷糊糊的,會突然在沙發上睡著也不奇怪。
阿不福思站起身,踉踉蹌蹌地朝樓上房間裡走去,同時小聲咒罵著自己那個不負責任的哥哥,如果鄧布利多也在的話,他也就不需要這麼辛苦了……至少不會像現在這樣,白天晚上都要他一個人照顧阿莉安娜。
想到這裡,阿不福思的咒罵聲更大了。
這個過程中,他的聲音都被角落裡一隻耳朵形狀的小物件記錄了下來。
凱爾坐在外麵一處隱蔽的地方,手裡拿著另外半個伸縮耳,完整地聽到了他罵鄧布利多的全過程。
不得不說,這怨氣是真大啊,要不是同一個姓氏限製了阿不福思的輸出,估計他還能罵得更臟一些。
直到通過窗戶看見阿不福思走進了自己的房間,拿著羽毛筆開始寫作業之後,凱爾才把伸縮耳收了起來。
還好他沒準備再去閣樓,不然的話,自己恐怕就隻能再跑一趟了。
之後凱爾將比利威格蟲放了出來,讓它前往山穀南邊的入口,自己則來到那個穀倉,在裡麵耐心地等待了起來。
不知道過了多久,比利威格蟲率先回來了,它飛到凱爾身邊不停地上下比劃著,一邊發出陣陣細微的嗡嗡聲。
“你看到了兩個巫師,對嗎”凱爾問道。
比利威格蟲再次開始上下飛起來,看起來好像在點頭一樣。
事實上它也確實在點頭,隻不過它的翅膀在頭頂上,動作稍微大了一點兒。
不用想,這個時間從南邊來的兩個巫師,八成就是格林德沃和鄧布利多了。
凱爾站起身,準備去提醒一下鄧布利多,結果剛離開穀倉,他就看到鄧布利多正站在外麵。
“教授,我正要去找你呢。”凱爾說,“他們已經快回來了,你們那邊有結果了嗎”
說話的時候,凱爾下意識看向了鄧布利多左手邊的方向。
雖然外麵看上去隻有鄧布利多一個人,但他能感覺到,阿莉安娜也在,而且就在旁邊。
果然,下一秒,鄧布利多身邊的空氣突然泛起了一陣波動,阿莉安娜的臉從隱形衣下露了出來。
她眼睛紅紅的,應該是剛剛哭過。
“既然伱們做出了決定就好。”凱爾接著拿出一個裝滿了魔藥的小瓶子,走上前輕輕從阿莉安娜頭上拔下一根頭發,放進裡麵。
“那麼按照計劃,接下來就該落到假的阿莉安娜登場了。”
瓶子裡的魔藥開始翻滾,漸漸從棕褐色變成了一種很乾淨的天藍色。
“嗯……味道應該不會太差。”凱爾小聲嘀咕道。
但就在他準備喝下去的時候,手裡的魔藥卻突然被人搶走了。
“教授”凱爾疑惑地看著鄧布利多,“你反悔了”
“不。”鄧布利多搖了搖頭說,“計劃肯定是要繼續下去的,但分工卻需要換一下,接下來我得留在這裡,由你來照顧阿莉安娜。”
“我不同意。”凱爾皺了皺眉道。
想騙過年輕的你和格林德沃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小打小鬨肯定不行,不真實也不行。
換句話說就是,扮演阿莉安娜的那個人,必須實打實地接一記魔咒,而且是那種足以讓普通人致命的魔咒。
憑借特殊的鐵甲咒,凱爾有信心能在不露出破綻的前提下混過去,但鄧布利多……以他現在的狀態,夠嗆能硬接一記魔咒。
“我知道你的意思。”鄧布利多輕聲解釋道“阿莉安娜是我的妹妹,而且這個決定也是我做的,所以不管有什麼風險,都應該由我來承擔,而不是讓你來替我冒險。”
“可是……”
“還有。”鄧布利多打斷了凱爾的話,“接下來出場的人你都不熟悉,但我了解他們,尤其阿不福思,任何細微的差錯都可能引起他的懷疑,你做不到完美的。
“但之後發生的那一幕,仿佛刀刻一般印在我的記憶裡,每一個細節都重複了幾十年,也隻能是我假的阿莉安娜,才不會露出任何破綻。”
“這……”
凱爾沉默了。
鄧布利多說的沒錯,之後最重要的步驟並不是讓‘阿莉安娜’死掉就可以了,而是要騙過在場的所有人,在這一點上鄧布利多確實比他更合適。
隻是有一點……
“教授,你確定自己是去假扮阿莉安娜,不是代替她死掉嗎”
“放心,我明白你的顧慮。”鄧布利多笑著說道“說起來這時候的我和格林德沃也才十幾歲而已,雖然有些麻煩,但也隻是麻煩而已,我還想再次見到阿莉安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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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著,他再次回頭看了一眼自己的妹妹。
“好吧。”
算算時間,格林德沃和鄧布利多應該也快到了,凱爾也就沒再說什麼。
他走到阿莉安娜身邊,帶著她離開了穀倉。
鄧布利多在後麵看著,同時喝下了瓶子裡魔藥。
與此同時,年輕的格林德沃和鄧布利多也回到了山穀當中。
格林德沃一直沉著臉,看上去心情並不是很好。
“沒關係,蓋勒特。”鄧布利多在旁邊說道“聖器失蹤了幾百年,沒那麼容易找到也很正常。”
“可我同樣也準備了很長時間。”格林德沃一腳踩碎路邊的花,“我準備了半年,甚至不惜被學校開除,隻為了能儘快趕過來,結果卻換來這麼一個答案……那一家人搬走了!”
“我們可以繼續找。”
“不用安慰我,沒用的。”格林德沃氣憤地說道“你也看到了,那裡就剩下了幾個比啞炮也強不了多少的老巫師,他們根本就不記得其他人搬去了哪裡,就算用攝神取念也沒用。”
“你對他們使用攝神取念了”鄧布利多皺了皺眉。
他記得那幾個人的年齡已經很大了,脆弱的身體讓他們很難承受魔法帶來的影響,尤其是攝神取念這種針對記憶的魔法,很可能會讓他們本就不怎麼靈光的頭腦變得更加混亂。
更重要的是,從找到的線索來看,那家人早在幾十年前突然搬走了,很多東西甚至都留了下來,他們怎麼可能有時間把自己的行蹤告訴鄰居。
使用攝神取念的意義不大。
而且重要的是,格林德沃也明明答應過他,不用暴力手段逼問的。
“我必須找到聖器的下落,即便再小的線索也不能錯過。”格林德沃自顧自地說著,並沒有察覺到鄧布利多此時的變化。
兩人一路來到家門口。
“我需要回去休息一下。”鄧布利多直接開口道,並沒有像往常一樣,和格林德沃一直待到晚上。
“啊,好。”格林德沃心不在焉地說,“我也要回去再問問姨媽關於聖器的線索,那我們明天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