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險,又在修仙界多活了一天!
身體痛得站不起來,他隻能向外爬著走,每爬一步都異常艱難。
十指已經鮮血淋漓,狹窄的暗色通道內,留下了一個又一個混著泥土的血手印……
對於那淒厲的叫聲,寧昭充耳不聞,隻不斷用心念催促噬心蠱加快啃食速度,免得引來更多的人。
絕不能讓他逃出去!
等到她恢複了人身,陵遊也不能放過。
到時她先用卻相思毀了他識海,讓他失去這段記憶,然後再將人扔到妖獸群中,以此激發他的護體神識,等到護體神識消散後,她就可以直接補刀將人殺了。
……
這邊寧昭在腦海不斷演練著步驟,確保到時能萬無一失。
另一邊,那往外爬出的丹宗弟子,此時離洞口也不過隻有五米之遙。
洞口外,雪地的顏色像極了曙光,希望似乎已經近在咫尺……
一雙淺灰色雲履驀然出現在他眼前,
“這位道友,你可還好?”
那丹宗弟子聞言死死抓住元初袍角,眸中滿是驚恐,口中已說不出完整的話:
“嗬嗬嗬嗬……”
用儘最後一絲力氣指向寧昭的方向,隨後頭一歪便沒了氣息。
搖搖頭,元初輕聲一歎:“福生無量天尊。”
地麵上,血色手印摻雜著零星血跡蜿蜒了一路,結合之前他聽到的嘶吼聲,足見這人死得極其痛苦。
取出拂塵搭在臂彎警戒,元初順著那人指的方向緩步朝裡走去……
寧昭早在聽到聲音時便知是元初來了。
趁那弟子已死,噬心蠱接收到寧昭命令,悄無聲息轉移到了元初身上,不過寧昭並未立即讓它發動,而是命令它聽自己指揮。
她太了解元初這種根正苗紅的正派弟子了,尤其他們玉清宗還是以降妖除魔為己任的道門,與普通的修仙者更為不同。
若自己用強的,他或許還真有寧死不屈的可能,所以她打算先禮後兵,必要時也可適當示弱賣慘。
……
沒走幾步,元初便看到了地上一動不動的青色蛇尾,想到寧昭也在洞中,腳步下意識快了幾分。
順著蛇尾一直走到洞穴深處,在看清那尾巴主人居然是寧昭時,元初腳步陡然頓住,清冽如雪的眉眼,難得出現些許明顯波動。
一室靜默。
“……原來,你是半妖。”
以往清冽悅耳的聲音略帶沙啞,簡單的六個字,自他口中吐出卻顯得頗為艱難。
“方才那人,莫非是被你所……”
虐殺二字未能吐出,但寧昭卻聽懂了他的意思。
“是我殺的。”
她回答的很是自然,那語氣就跟有人問她“你吃了嗎”,她順口回句“我吃了”一樣隨意。
聽出她的不以為然,元初唇瓣微抿:“可是他想要加害於你?”
她並非濫殺無辜之人。
“雖還未來得及動手,但遲早會的,因為他知道了我的身份,他若不死,死的就該是我了。”
寧昭的話讓元初眼睫微顫。
所以,她是為了殺人滅口……
元初的行事原則,一貫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以手中拂塵斬妖衛道,掃儘天下不平之事,星火雖弱,終能燎原。
雖說這修仙界大家都是手染鮮血,可除邪修之外,正派弟子殺人,大都是手起刀落給個痛快,極少會將人生生折磨致死。
初次直麵寧昭的狠辣與涼薄,再加上她陡然間的身份轉化,這讓元初內心感受頗為複雜。
見她滿身傷痕,卻始終趴在冰冷的地麵上一動不動,他這才發現她原來不隻是身受重傷這麼簡單,而是嚴重到整個人都動不了。
歎了口氣,元初取出棉被鋪在不遠處背風的位置,隨後走到寧昭身旁,道了聲“冒犯”後彎腰將人抱起。
鱗片觸手冰涼,不知是因為秘境中的天氣,還是因為蛇類本就冷血……
將人挪到棉被上,元初不忘又取出一床棉被給她蓋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