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臨川的話，寧昭抬眼對上他的目光，裡麵有疑惑，有心疼，唯獨沒有厭惡和失望。
“……師尊。”
寧昭張了張嘴，擠出這麼一句。剩下的話好似被哽在了喉嚨，說不出，咽不下。
臨川幾步走到她身前，抬手摸了摸她的頭，
“嗯，為師來了。”
寧昭閉了閉眼，一滴淚自眼角無聲滑落，“師尊，徒兒沒有爹娘了……”
“再穿不上娘親手做的衣服，吃不到爹做的蜜餞……”
“沒人會再把我當孩子。”
“我再也…沒有家了。”
“阿重的劍骨被他拔出來了，他好疼……”
“他流了好多血。”
“我找不到一個那麼好的徒弟賠給他師父……”
儘管寧昭的話有些語無倫次，可臨川還是聽懂了。
伸手將人攬進懷裡，臨川如同哄孩子般輕輕拍著她的背，
“哭吧，哭出來就好了。”
發泄出來總比在心裡憋著好，方才他若再來晚些，怕是她就真要入魔了。
“為師知道你難受，可越是如此越要警惕，莫要失了本心才是。”
這些人是有罪，但沒必要打老鼠傷了玉瓶。
瑤之如今唯我道已大成，不沾因果不墮輪回，跳出六界，本就是極其特殊容易引人忌憚的存在。
正所謂“物極必反”，若她行事太過自己不能約束自己，怕是六界終會有容不下她的一天。
可以說，臨川之所以阻止寧昭，除了怕人族一下子被殺到斷層，被妖族趁虛而入。也是怕物極必反，寧昭若手段太狠將來怕是會挑起公憤，引火燒身。
……
一旁圍觀的秦柯幾人終於衝破了禁言符的威力，正要說些什麼，虛空中卻再次傳來一陣波動。
以九尾狐白輕為首，孔儒、行淵、玄鳥、白虎、畫皮、鏡妖、虹異、無歡等九大妖王，此時罕見的一同出現在此。
妖族九大妖王，除了虹異和無歡是合體期，其餘七個修為最低也是大乘期，甚至白輕、孔儒和行淵三個妖王還是渡劫期。
此時幾人一同出現，秦柯等人修立時就顧不上寧昭了，渾身的警戒在此刻立馬拉滿。
“如今妖族與我人族已是水火不容，爾等今日齊聚於此，意欲何為？”
聽到秦柯發問，白輕笑了，一雙狐狸眼魅惑叢生，“既然來了，那自然是有事。”
說罷，收起臉上調笑，神色恭敬的看向寧昭，一隻手放在胸前優雅的行了個妖族禮儀，
“白輕攜妖族八大妖王，恭迎媧皇歸來。”
身後八位妖王同樣齊齊行禮，“吾等恭迎媧皇歸來。”
聲音整齊，響徹雲霄。
而他們口中對寧昭的稱呼，也讓所有人族懵了一瞬，隨即如臨大敵！
要知道女媧後人和媧皇可不是一個概念，一個隻是有女媧血脈的妖身，一個卻是造人始祖人皇女媧，那都不是一個級彆！
正所謂仇人見麵分外眼紅，寧昭正想去找妖族報仇，如今他們就自己送上門來了。
手中扶風扇自她手中“唰”的打開，寧昭眸色冷凝，淩厲扇風直朝白輕頸間殺去。
白輕笑意吟吟站在原地，絲毫沒有躲閃的意思。
殺氣凜冽的扇風，在距離白輕還有三寸時再也前進不得，白輕見到這一幕，唇角笑容又加深了些。
下一刻，檀木折扇“啪嗒”掉落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