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看到周蕭,道士原本疲憊的眼睛瞬間亮了起來,盯著他怔怔看著,“你!你!你是畫像上的那個女人!”
畫像?
什麼畫像?
周蕭微微皺眉。
蘇小小更是不懂師兄為何會突然說起畫像。
“師兄?”蘇小小推了推他,“這位是周先生啊,江城的周蕭周先生,師兄你說畫像上見過的女人,什麼畫像?”
師兄的視線落在周蕭的胸脯了,歎了口氣,道“你前幾日走後,師父曾醒過來一次,就跟犯了失心瘋一樣,從房間裡翻出來一張畫像,然後就對著那畫像又是懺悔又是哭泣,後來累倒了。我將師父送去躺下,才瞧見了那幅畫像。”
“是否和這幅,一模一樣?”
周蕭展開寺廟裡買來的那幅畫像。
“不錯,正是這幅!這畫像上的女人和周先生的長相實在是太相像了。”師兄感慨,同時也是道歉。
把一個男人認成了女人,該道歉的。
蘇小小道“這畫像上的女人就是周先生的親娘,能不像嘛,說起來師父現在怎麼樣了?”
“睡著呢,今天勉強吃了些東西。”師兄又是歎氣。
“那趕快讓周先生去看看吧。”蘇小小道。
師兄點頭。
開了門,請蘇小小和周蕭進了屋。
房間不大。
一進門就能看到床上正躺著一位五十來歲的老道士,想來就應該是蘇小小的師父——昆夷道長。
隻是奇怪得很,也不知道是這房間裡冷氣開得太足,還是其它怎麼樣。
進了屋後,周蕭明顯聞到了一股很奇怪的味道。
越是靠近昆夷道長,那股味道就越是明顯,反而蘇小小和她的師兄看起來沒有絲毫的察覺。
周蕭沒有多加在意,先觀察著道長的身體。
可這一瞧,他卻皺起了眉頭。
從身體情況上來看,道長的身體並無大礙,甚至十分強健,可看他表麵的體征,整個人氣若遊絲,一點精神頭都沒有,更是骨瘦如柴,仿佛下一刻就會死掉一樣。
周蕭皺眉尋思著,視線落到了屋內的香爐上,“那是什麼?”
“寧神香。”師兄道。
“拿走。”
師兄一愣,看向蘇小小。
蘇小小沒有思考,直接拿走了寧神香,放到了屋子外麵。
寧神香剛一端走,門剛閉上。
病榻上,昆夷道長驟然睜開了眼睛,就像是一具行屍走肉一樣,身體也驟然坐了起來。
“按住他!”周蕭又說。
蘇小小和師兄這次沒有猶豫了,一個按著他的肩膀,一個按著他的雙腿,可彆看昆夷道長骨瘦如柴,力氣卻大的出奇。
蘇小小眼看壓不住了,周蕭一手按在了昆夷道長的頭頂,也不知道是怎麼一按,道長直挺挺地倒在了床上,原本看起來麻木渾濁的眼睛也開始逐漸恢複清明。
“寧神香,有問題!”師兄立刻反應了過來。
周蕭道“那根本不是什麼寧神香,是一種致幻劑,除了致幻還會讓人精神十足,如果我沒有猜錯,你最近就是因為多聞了這種東西,才能每天都堅持照顧道長。”
師兄想了想,道“確實,以前我的覺很多的,可自從開始照顧師父,每天睡覺的時間少得可憐,經常一睡下就醒過來了。周先生不愧是周先生,見多識廣。”
周蕭沒有回答,坐在床邊,看向了昆夷道長。
道長似乎已經恢複了清明,卻又好像沒恢複,眼睛機械般轉動著,視線落到了周蕭的臉上。
然後,就看他枯瘦的臉上掛上了笑容,望著周蕭,深情而又溫柔。
“小師妹,你來接我了啊!真的,真的,好久都不見了……”
一字一頓,聲音緩慢而又神情,直到眼淚悄然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