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蕭呢喃了一聲，注意到常坤渾身的肌肉突然繃緊。
“是你剛剛被賦予胳膊上刺青的時候，對嗎？”周蕭又問。
趙威龍點頭。
“你殺的第一個人是誰？”
“趙簡。”趙威龍說著，補充了一句“我遠方堂弟，也是我的小師弟！我把他從樓上推了下去摔死的，因為他聽到了我和我爸媽的對話。”
他語氣淡然。
仿佛，十二歲的他殺了一個活生生的人，是一件很輕鬆的事情。
周蕭當然看得出來，他並不輕鬆，他的心跳已經加快，鼻翼兩端冒出了細密的汗水，兩隻手也緊緊抓著沙發扶手，生怕自己會從沙發上跌下來。
殺人從來都不是一件輕鬆的事情。
更何況，他那個時候隻有十二歲，一個十二歲的孩子，看著和他同樣年齡的孩子倒在血泊中，恐怕心中隻剩恐懼了吧！
常坤終於炸了。
他站起身，怒視著趙威龍，卻久久無法張開嘴，隻狠狠甩了他一巴掌。
才罵道“你……好狠的心啊！他還那麼小，你都下得去手？！”
“就算我不殺他，他照樣會死。”趙威龍淡淡道“殺人，就是我們的使命和責任。”
常坤怒罵道“狗屁的使命，狗屁的責任！這不是動亂年代，人命是要比任何東西都珍貴的！”
“那是對於你們而言……”趙威龍同樣瞪著他，怒聲嘶吼道“師父，適者生存啊！”
常坤被他的氣勢嚇得連退了數步，跌坐在沙發上！
“對於師父而言，對於你們而言，是！殺人是過錯！可對我們而言，殺人就是生活！就跟食人族一樣！我們從出生的刹那開始，就沒辦法決定我們的人生！您告訴我，您讓一個十二歲的孩子，怎麼樣去抉擇？！”
趙威龍眼中遍布血絲，直視著常坤！
常坤頓時無言。
周蕭抬頭看了趙威龍一眼，暗道“看來這個村子還真是一個大麻煩。”
先不說那個村子究竟算不算一個殺手組織，單看趙威龍的情況，整個村裡這種生活方式最起碼持續了三代，也就是將近三百年了，否則不可能讓這種生活方式一直存活下來。
三百多年前，算起來還是封建時代。
“……”
“爭辯沒有意義。”周蕭突然出聲，道“滄源，你進來吧！”
門開了。
賴滄源從門口進來。
“把人帶走吧。”周蕭道。
賴滄源點頭，卻又遞過來詢問的眼神。
周蕭道“送去給楊洪波他們，另外讓他們弄一具屍體，要交差的，就說趙威龍意圖對常前輩下手，你將他直接斬殺了！”
賴滄源點頭。
周蕭回頭又看向常坤，“常前輩，那我們就先告辭了，這件事情還請前輩保密。”
常坤看看趙威龍，又看向周蕭。
他重重點頭，道“就算我這條老命沒了，今天的事情，我也會保密！”
周蕭笑道“常前輩還是對我不信任啊！這裡可是江城，就算是天王老子來了，這裡還是江城，想要在江城殺人，得付出代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