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上麵有八部佛門乘龍交互。
行僧身上的魔影變得越來越盛。
他抬起手。
就要壓向那少年。
然而。
那少年的劍尖,有三瓣金蓮旋轉。
那一縷金光非常的微弱。
卻能照穿那煞氣滾滾的魔影。
當一把刀彙聚在行僧頭頂的時候。
行僧也在這時睜開眼,目光明澈。
圍繞在鐵匠鋪周圍的所有異象消散。
向天刀的聲音冰冷如重音“遲一息醒來,可就是不死不休了。”
石倉看一眼獨臂的向天刀,又看了看賣茶翁和風四娘。
雙手合十。
“阿彌陀佛。”
“給三位添麻煩了。”
石倉伸出手,將一枚佛珠懸照在鐵匠鋪,將顧餘生全部籠罩進去,他回頭對向天刀敞開胸脯,說道“道友,趁我菩提心還在,送我一程吧。”
向天刀把刀藏在腰後,搖頭道“你有萬佛加持,也又萬魔纏身,我若斬你功德,必然受你因果,你這和尚,看著心善,卻是無比的惡毒,怪不得會心生魔障,一長再長!”
石倉的麵容又開始變得扭曲。
忽然。
那映照顧餘生的那一顆佛珠又變得明亮無比。
石倉的佛性慈悲才重新穩定下來。
他掌心一合。
原地盤坐,手指拈花,凝聚出一枚舍利,將其拋向向天刀。
“助他劍成。”
石倉起身。
身上的黑影越來越濃厚。
他催促道“替我開一條路,讓貧僧多殺一些真魔!”
“可以!”
向天刀再次揮刀。
悄無聲息間在石倉的麵前斬出一條細密幽深的裂縫,那裂縫中,魔氣滾滾,異空間的氣息撲麵而來。
石倉邁步走進那一條裂縫。
身體徹底黑化!
當石倉的氣息消散,那一道裂縫也隨之不見。
賣茶翁和風四娘鬆一口氣。
向天刀則握著那一枚舍利,朝那火爐走去。
風四娘目光閃爍,似乎有些不太願意看見鐵匠將那一枚舍利的力量融入到那一把木劍中,“這小子,能承受那麼大的因果嗎?”
賣茶翁想了想,說道“你覺得,一位佛門大金剛,參透佛心的人,為何會墮入魔道?”
“我怎麼知道?”風四娘瞪賣茶翁一眼,“少給我神神秘秘,沒這耐心。”
賣茶翁聞言,真的不說了。
風四娘等了一會,走到賣茶翁身邊,踹了地麵的石墩一腳。
“說啊,真啞巴了?”
賣茶翁老神在在。
“急了?”
“我偏不說!”
風四娘手一抬,一隻蜈蚣從袖子爬出來。
賣茶翁隻得說道“這小子心藏佛性,或許奪了石匠的佛心。”
“怎麼可能!”風四娘瞪大眼睛,“我去四方城賣酒,一路上,聽見的都是關於他斬殺修行者的事,彆看他有一副好皮囊,手裡的劍,冷得可怕。”
“善與惡,可不是一把劍能辨彆得了的。”
賣茶翁意味深長的開口。
就在此時。
鐵匠鋪的上方,那一把木劍華光明亮,劍光衝霄,引來烏雲陣陣!
“快成了!”
賣茶翁麵有喜色。
風四娘雙手抱酥胸,咯咯一笑。
“三天了,堅持那麼長時間,早該成了!”
灼熱的火爐前。
顧餘生額頭沁出汗水,神色略有浮白。
他體內的陰寒鬼氣,正一點點的被剝離,彙聚於新鑄的劍上。
木劍之中。
四劍門鬼長老陰槐凝練多年的魂劍精粹一點點的被顧餘生煉化,但那一縷魂劍精粹,已經擁有陰槐的本命印記和意識,它無法從顧餘生身上汲取劍道真意,便從木劍中掙脫,化作一隻骷髏虛影,倉惶逃向黑夜。
就在此時。
顧餘生睜開眼。
懸空的木劍被他握住。
一朵青色的蓮花劍影綻放,須臾間就將那骷髏穿透,伴隨著陰槐的驚叫和震怒,化作一縷縷純粹的劍意回朔到顧餘生的體內。
顧餘生手中的木劍,呈現,金,青,綠,黑,白五色。
鐵匠向天刀眼睛明亮。
身為匠人,為自己打造出如此玄妙的劍而感到高興。
“哈哈哈!”
向天刀狂笑不已,舉起大酒壇狂飲。
喬老頭和風四娘驚異不定,似乎想要鑒定顧餘生手中木劍的品階。
可顧餘生隻是凝望手中木劍片刻。
木劍綻放的光影漸漸淡去。
它又是如此平平無奇。
向天刀差點被酒嗆到,眼睛瞪圓。
“小子,不滿意這把劍?”
顧餘生握劍抱拳,行禮道“多謝三位前輩勞心費力,這把劍,晚輩很滿意,晚輩心中銘記三位大恩。”
“那你為何連看都不多看一眼?”
顧餘生先是歉意的笑了笑,才說道“琴先生教導過晚輩,劍之道,在於恒,手裡要有劍,心裡也要有劍,寶劍加持在利,心劍加持在道。
晚輩修為不足,需要利劍傍身,可晚輩若要在劍道上走得遠,則需要忘記劍之利,否則,會捯飭劍心。”
向天刀的瞳孔一縮,隨即釋然秦酒,此生背劍天下,卻也尋找到人生真正的意義。
風四娘朝顧餘生走來,滿麵春風道“弟弟,你年紀輕輕,向道之心堅定當然好,可也彆學他們那些糟老頭子,一天刻刻板板,這劍你喜歡,姐姐也跟著高興,若是不喜歡,無非重新打造一把即可,算不得什麼大事。”
“謝謝姐姐。”
顧餘生保持著距離拱手。
讓風四娘有些尷尬。
向天刀卻是嘿嘿嘿的笑起來,忽然轉身,一刀將鐵匠鋪化作灰燼。
“向天刀,你乾什麼!”
風四娘嚇了一跳。
向天刀拍了拍後腰上的刀,頭也不回的往前走,聲音傳來“年輕人都能不畏懼自己的劍道,我一把年齡了,還怕什麼……我這把刀,再不磨一下,就要生鏽了,小子,彆死了,他年有機會,咱倆切磋切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