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輩謬讚了。”
葉芷羅臉上依舊噙著笑意,但她的目光,已然在月下變得深邃。
“晚輩曾聽聞,當年滄瀾宮闈的那一場婚禮,是小玄界最為華麗的布置,前任坊主因為當年那一場婚禮而得以升職,所以晚輩一定會儘心儘力辦好這一場婚禮。”
葉芷羅說完,輕輕拍了拍手,身後的柳雲飄盈盈上前,她的袖子挪開,雙手之中捧著一麵鏡子,鏡子之中,一場華麗的布置無與倫比。
“前輩可還滿意?”
“就依你們的方案,不過老身不希望那一天,有人來鬨事,那孩子年輕氣盛,以劍意對三大聖地下了請柬,少不得要派人來觀禮的。”
“明白,我們會好好和三大聖地商量的。”
葉芷羅拍著胸脯保證道。
“如此,打擾了。”
孫婆婆的身影化作一道流光消失。
七秀坊長廊。
葉芷羅挽著長長的袖帶絲巾,嘴角掛著淺淺的笑容。
“柳師妹。”
“坊主。”
“雲裳在廟庵修行了那麼多年,也該讓她回來了,故人之子大婚,她總得回來參與一下,不然,她真的會一顆心遁入空門的。”
“是。”
長廊無人,柳雲飄對葉芷羅彎腰行大禮,顯然兩人之間,並不是表麵上的師姐師妹,而是有著極為森嚴的等級身份差彆。
涼州。
古老的妖關邊上,養馬人老黃雙手抱著酒葫蘆醉臥在馬廄,滿堂星河掛在淒冷的蒼穹,寂靜的邊關古道,陣陣馬蹄聲傳來。
“殺!”
醉酒的老黃忽然從馬廄裡躍身而起,一把斬馬刀在月光下散發出森森寒意,馬廄的烈馬嘶鳴,回應著主人。
“老黃,是我。”
一襲青衣舊袍的秦酒騎馬而來。
“老秦,你沒死?”
養馬人老黃一臉意外,簡直難以置信,隨手把手中酒葫蘆拋了過去。
秦酒嘬一口酒,有些嫌棄的把酒葫蘆丟還回去。
“這酒味道不行。”
“怎麼?嫌棄上了?”
“是啊,有一場更好的喜宴等著我,老黃,你去不去?”
“顧餘生和大荒裡的那個姑娘?”
“是啊。”秦酒翻身下馬,滿麵霜塵的他,臉上掛著開懷的笑容,“我打算在你這裡蹭一桶熱水,好好的洗個澡。”
“你倒講究起來了。”
老黃安撫著躁動的馬匹,不情不願的打開馬廄旁的屋子。
“我記得你當年不是說過,這一輩子不收徒弟的嗎?”
“此一時彼一時。”
秦酒解下腰間的佩劍掛在牆上,老黃默默的燒水放進大大的木桶裡。
“你師兄呢?”
秦酒將長衫掛在架子上,沒有回答老黃這個問題,他將身體浸泡在滾燙的水裡,好一會,熱水之中泛起暗紅的血氣。
老黃從牆上解下一個藥袋,往水桶裡放一些藥材,並用手輕輕的化開藥力。
秦酒頭靠在木桶上,微微闔目,平靜道“這些藥,你留著吧,我的身體還能堅持,我南下之後,涼州就隻有你一個人堅守了,這一次,是魔族大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