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
天火道人重新站在水麵上,嘿嘿笑了笑。
“想不到白玉京的長河劍訣,竟然與閣下同出一脈。”
薑舜抬起手中劍,神色平靜道“你們為靈閣做事,出工不出力,總歸是會遭到責罰的,我這條命雖如風中殘燭,你們要拿走,總得拿出一些真本事來才行。”
“也好,總是這般,等齊仙長解決了那小子回來,還以為我們小玄界之人真的本事平平。”
田在野左手掐訣,身上的雷弧漸漸化作鎧甲,右手前伸,一把雷劍從掌心探出,輕輕一揮,束縛的雙腳重新獲得自由。
天火道人依舊背著那個巨大葫蘆,似乎那個巨大葫蘆是他的殺手鐧一樣,他從袖中抖落一張古老的道符,雙手往道符一合,道符之中緩緩剝離出一把古樸的劍,劍在他手上用兩指拂過,喃喃自語道“這把染過恩師之血,斬殺人皇之後,也該洗淨了吧。”
桀桀桀!
天火道人凝劍尖,忽然聽見水中泛起一陣怪笑,卻是天河二鬼先是化作鯊魚形態後,互相遊曳間,老六竟是將老七一口吞進了腹中,滄海之水被鮮血染紅,大片大片的水域被神秘的血液兀然,水霧蒸騰,整個荒村化作一片血霧之村!
薑舜的身影漸漸被血霧淹沒,他平靜地看著逐漸襲來的迷霧,若有所感的看向早已荒廢的下肢被血氣漸漸侵蝕,眉頭皺起來“血月國的遺孀嗎……靈閣真是好算計……”
大荒。
洗劍河彼岸,蒼雲翻湧,兩道人影各落於不同的雲端。
顧餘生背負劍匣,青萍劍藏於匣中,匣上有八個古老的字符封印,他雖手無劍,但整個人站在那,就是一把劍。
乾瘦老者落定後,目光深邃“想不到你就是那個神棄之子,老四折在你手上?”
顧餘生並不回答,抬起右手,指尖一凝,萬千劍雨橫空穿梭,密密麻麻如織!
臨江之畔的頓悟,讓顧餘生心境和神識都進入到全新的境界。
可最大的提升,還是自身丹田之中靈力的提升,過去他以儒道佛三教的心法秘典融合出混元之力,可臨江之悟,更是將天下間所有的氣都徹底融合,氣如混元,丹田之中的靈力更是回歸最原始的混沌形態。
境界雖未提升,可他整個人已如湖潭化滄海。
心境上的無暇和從容,使得顧餘生在劍道上獲得了更大的收獲,似這般劍雨如絲,在過去需要龐大的靈力和神識支撐,可現在,隻不過是他心中隨意之念而已。
乾瘦老者的雙眼之中,劍雨如星辰暴雨墜落,他亦不敢輕視,袖口一蕩,身前形成一個颶風般的漩渦,意圖將身前的劍雨儘數吸收。
森森森的劍雨如落深潭,未曾驚起太多波瀾。
可顧餘生又是淩空一指,同樣的劍雨再次漫天浮現!
齊北瞳孔一縮,另外一隻手拂袖鼓蕩,劍雨收納入雙袖。
可兩波劍雨還未完,第三波比剛才還要強盛數倍的劍雨再次襲來!
齊北倒也沉得住氣,冷哼一聲,雙袖揮動,消失的劍雨反蕩疾射向顧餘生。
蒼穹雲端,儘皆是漫天的劍雨激蕩。
齊北不止將顧餘生施展的劍雨原路返回,還暗中加持了強大的仙靈之氣。
嘯吟蒼穹的劍氣刺向背劍匣的少年。
他身影傲立於蒼穹之下,劍氣在他身前三尺之內消隱不見。
嗤!
反倒是齊北的雙袖忽然劍聲嗤嗤,袖袍被銳利的劍氣撕開一條條口子。
仙靈劍氣未曾傷及顧餘生分毫,反倒是他被人界的劍氣所傷。
齊北枯瘦的手藏於袖中,雙手皆有鮮血從指節流淌,在指甲縫裡流滿鮮血。
“很好。”
齊北蒼老的的麵容上並無任何意外之色,隻見他右手抬起,五指往身前的衣襟口一按,微微用力,身上的長袍唰的一聲掀開,隨著長袍飄空,一股強大的血氣從齊北身上散發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