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聖巫學院時,除了梅精心準備的勳章,陸黎還帶走了兩張廢片。
這是下午剛開始拍攝時的照片。
與其他已經被裝進相框懸掛在聖巫學院走廊上展示的照片不同。
這兩張上有柏斯。
更準確地說,是有一大塊黑影。
梅與他們商討後作廢重拍,並且向陸黎表達了誠摯的歉意。
“真的非常抱歉。並不是我們對您的家人有任何不滿,但是他站在第一排,周圍一整圈,除了您之外的人臉都無法被拍攝清楚,籠罩在一大片黑影中。
第二排的好幾個學生站在您的家人正後方,剛才和我說因為站位靠太近感覺手腳特彆冰冷,狀態接近死亡。”
梅一開始以為是拍攝設備出了問題,但是第二張仍舊是相同黑影,甚至範圍比上一張的還要大。
聽到梅重複“家人”這個詞,芬尼縮著翅膀。
又不敢看,又很想看。
於是用米瑞拉的長發擋住一小半視線,偷看王的背影。
他看見陸黎在和王說話。
越說越靠近。
最後竟然還稍稍踮了腳,伸開手臂像是安撫似的,半環抱著王的半邊肩膀。
而王還為陸黎不經意小幅度地彎腰。
這樣陸黎原本艱難環抱的動作就沒那麼艱難,變得輕鬆許多。
芬尼聽見陸黎的聲音,“你要在邊上等我們嗎?”
“教學樓還在開放,如果覺得無聊,可以回去看看那些有趣的畢業作品。”
“不用回去。”芬尼聽見王回複,“不無聊。”
陸黎與王短暫的接觸之後,王就主動離開站的位置,走到鏡頭外,無波無瀾地看完了所有畢業班的拍照環節。
每個假期都在刷新新瓜。
芬尼默默咽下,獨自消化。
他準備等下次厄戎有了新的見聞時進行交換。
一開始站在柏斯身後的學生正好是最後幾個教室中做精油和藥膏的。
她們在陸黎離開聖巫學院時,很不好意思地給陸黎塞了一大包作品,不等陸黎拒絕和歸還就推搡著離開了。
陸黎手中拿的東西越來越多,實在是沒有地方裝,轉而求助柏斯。
柏斯將其拆開歸類,有序擺進自己劃開的空間裂痕中,等到晚上再拿出來,放進他和陸黎的房間裡。
隔天,陸黎幾人跟著奧吉前往聖巫聯盟,在進城的岔路口與之後就不順路的若瑟道彆。
若瑟道彆時與他們握手的時間很長,忍不住感慨道,“不管是一年前的召喚儀式,還是現在,我始終都覺得你們身上有莉塞的巫術之力,好像她真的還站在我們之中一樣。”
若瑟按了按發酸的眼角,“這個月我還帶著新培育的鮮花去了莉塞的墓地,給她墓前獻花的人越來越多,我的花都要放不下了。”
“因為真正的清掃日,巫女的名聲被重新洗白,之前慘死之人的骨灰也在教堂中被找到。已經分不清到底是誰的骨灰,所以一起埋在了莉塞的那片小山坡上。”
“還要多虧當時將莉塞埋下的好心平民,他找了個僻靜又足夠大的地方。”
“不過我最近總在夢中見到莉塞,她與我在夢中說的話,哪怕我醒了,也能清楚地記得。”
若瑟臨走時留下的最後一句話,也觸及了奧吉相同的記憶。
奧吉帶著陸黎幾人進入聖巫聯盟時,還笑著說這個夢太過神奇。
她和若瑟做了完全相同的夢。
她們都開始相信夢中莉塞說的是真的。
“夢中的莉塞說,她在冥界也見到了赫珀大人,並且跟著神明找到了一份很好的工作,正在努力攢冥幣,等我們來到冥界,共同往生。”
她的話音剛落,從巫藥區的門內快速閃出一個小小的身影。
順著奧吉的褲腿往上爬,爬到奧吉懷裡才停下。
露出一個小熊腦袋,安心貼著奧吉的胸口,來回甩動的尾巴閃著綠色光芒。
奧吉一隻手熟練地兜著它往裡走,“這是我上周從森林中帶出來的特殊動物,身上有傷口還沒完全愈合,我離開的時間對它來說有點長,它看見我太激動了。”
陸黎往裡走,發現巫藥區煥然一新,再也沒有分區和隔間,全部打通。
奧吉另一隻手捏著懷裡動物的爪子,給陸黎看它腕間一個貼了標簽的小環,“特殊動物在巫藥區可以隨意走動,會在不影響它活動的位置對應做上署名記號,能分辨出帶它回來的人。”
巫藥區將擬態場景做到了極致,仿佛進入了一個有天花板的森林。
這裡每隔一段距離就放了一張用來擺放器具的桌子,桌邊坐著交談的人們有男有女,助手與醫師在服裝上有所區分。
“今年聯盟內重新將崗位劃分,統一考試,按照成績和實踐成果的高低公平計分,分高的人坐上更合適的崗位,分低的人要從助手開始練習。”
“之後每年都會有考試,如果有成績逆襲的,一樣可以成為醫師。聯盟內其他分區也都有同樣的考試,對應不同區域,實操內容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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奧吉看了眼手表,“伊的演講馬上就要開始了,我們快點過去。”
演講正式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