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夜晚中醒來的民眾,拖著沉重癢痛的身體走出了家門,看見聖巫之國的大街小巷都充斥著火。
又驚又懼。
“這是什麼?著火了!”
“它既不靠著牆,也沒有點燃東西,為什麼可以憑空存在?它是怎麼燒起來的!”
一個婦人拍開自家孩子好奇往火前湊去的手,大聲嗬斥道,“彆碰火!這可不是什麼好玩兒的東西,小心把你的手都燒了!”
火在他們麵前,既不主動攻擊,也不熄滅。
極有規律的間隔分布在街道上,幾乎每家門口都有。
仿佛一個維持靜止的選擇。
玩家們不會被任何一個npc看見。
赫珀使用了一種幻術,現在副本中隻有將她召喚出來的npc才能看見。
於是民眾順著火焰排布的方向看去。
看見的是教堂高聳的尖頂。
以及教堂台階上挺直脊背站立的兩個人。
不明所以的民眾擁擠著聚集在教堂前的空地中,如同每周一的“清掃”日,他們睜著無知又愚昧的眼睛,仰頭看著教堂敞開的大門。
奧吉與若瑟站在兩個大理石神像中間,聲音重疊,共同道,“我們與神溝通,於是獲得神賜下的火。”
“隻要主動走進神火中,就可以消除聖巫之國這場災難性的傳染病。”
短暫的沉默後,民眾們爆發出質疑和爭吵:
“彆開玩笑了!你們是誰?教皇呢!教廷裡的神父和修女呢?為什麼他們都消失了!”
“我們隻聽教皇的!”
“隻有教皇才是被神認證的人,他每周都會分發神水,溫和又有效果,那才是真正能治好病的藥!”
“讓我們主動走進火裡,要是被燒死了怎麼辦?”
奧吉的身邊也立著一道神火。
她當著所有人的麵,走進火中,聲音清晰地傳遞到每個人的耳朵中,“我依然活著,並且毫發無損。”
“如果不曾加害無辜者,將永遠免去疾病。”
“如果曾經舉報與指認,雖然不會致死,但會根據你們間接加害的次數,疊加懲罰。”
“主動接受懲罰後,仍然能消除疾病。”
民眾因為奧吉的話而議論紛紛,但還是沒有人敢主動進入火中。
蕾從教堂中緩步走出。
她向上指著其中一位神像,問民眾,“教皇能讓神流下血淚,所以你們相信他是神諭傳遞者,那現在神的落淚該如何解釋?”
順著蕾指的方向。
隻見神像竟然如同每次教皇與“神”溝通時一樣,也開始緩緩流淚。
“這不過是用變色巫藥做的小把戲,提前一天晚上將藥水塗在神的眼下,第二天隨著時間的流逝,就會從透明變為紅色。”蕾嘲諷地笑著,點破了教皇屢試不爽的方法,她也主動站進火中,“我亦沒有受傷。”
民眾開始動搖,從中突然傳出一道聲音,
“是修女!是蕾!”
“她說得對,她們說的是對的!”
“昨晚我找……”平民咬了下舌頭,將蕾每晚偷偷為無辜平民發放藥水的事情咽了回去,換了種說法,他將袖子向上扯,露出光潔的手臂。
“昨晚我主動走進了這種火中,本來已經病到連出門走路的力氣都沒有,被燒了一下之後全都好了!”
又有好幾個原本患病,經過一晚上奇跡般變為健康的平民站出來,
若瑟看著已經開始散開的人群,宣告截止時間:
“你們可以選擇相信與不相信。”
“火焰熄滅的時間,是今天太陽下山的那一刻。”
“若穿過火焰,選擇為自己的過錯承擔責任,在身上留下神火的烙印,疾病將消失。”